分卷阅读3(2 / 2)
陈景殊收回余光,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难得的词穷。
两人坐在榻上,隔着半人距离,又没话说了。一人盯着地面,一人望着窗外,如同两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还是必须保持虚伪礼仪那种。
陈景殊咬咬牙,找个理由送走这尊大佛,开口:“弄竹殿原是莫宗师飞升之地,为表敬意这里长年不曾修缮,夜风大时偶尔会漏雨。旁屋就不同了,是开春才修建的,里头布置焕然一新。”言下之意,偏屋你也能过去,不必在这里干坐着,俩人都不自在。
“这里很好。”殷诀转头看他,诚恳地笑了笑。
他说话的时候,视线飘忽,眸光闪躲,始终不落在陈景殊面上。要是以往,陈景殊会认为他眼高于顶,不愿意同自己交谈。但是现在,陈景殊荒谬的从那张英挺面庞看出一丝紧张,因为殷诀好像偷偷咽了口唾沫,正襟危坐纹丝不动,脊梁骨绷得笔直,细看脸也微微发红。
这个发现让陈景殊既心惊又膈应。
他以前最擅识人,怎么到殷诀这里就眼盲心瞎,半分蹊跷也看不出。
骄傲如陈景殊,从不否定自身能力,最后思来想去开始怪殷诀。
要不是他长得黑,他怎会看不出他脸红。
饶是有心理准备,但头回面对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害羞男人,陈景殊还是头皮发麻,一日两次的想入土为安。他憋半天没憋出下一句话,于是装作不经意眺望窗外雨帘,默默祈祷雨快点停,殷诀快点滚蛋。
室内比外头暖和,殷诀的衣物半湿不湿黏在身上,他好像有点不舒服,小幅度地伸展手脚,带着床板也轻微咯吱晃动。
这声音不大,却害得陈景殊心慌意乱,床板的波动顺着脊背诡异上爬,让他一刻也无法忍受。
陈景殊猛地坐直身体,抿紧唇,脸色难看。
殷诀似是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突然起身离开床,身形笼罩着陈景殊,落下一片阴影。
这架势又把陈景殊吓了一跳。
但殷诀只是伸出两指,轻轻摘掉他头顶沾的落叶,接着退后两步,眼眸垂下,盯着地上陈景殊的脚,低声:“师兄,雨变小了。”
殷诀不说话,陈景殊难受。殷诀说话,陈景殊也难受,反应了会儿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顿时心喜,但面上不表一丝异常,只淡定点头道:“雨湿路滑,师弟回去时多加小心。”
他下逐客令,殷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抬起眼,眸光灼灼,局促地看了陈景殊一眼,又移开,嘴唇动了动,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貌似想讲点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
陈景殊抖了抖,旋风般起身:“师弟初到九华山定遇到许多棘手之事,我见师弟似有难言之隐,不妨改日再谈,我今日还有要事,来日定替师弟排忧解难。”
他头也不回飞出弄竹殿,半路遇见来寻他的路成舟。路成舟与陈景殊数十年交情,二人自打光屁股就结成好友,口味相当一致。
路成舟神色也慌里慌张,似是遇到急事,但陈景殊更急,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严声道:“先走,其他以后再说。”
天空仍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二人顾不上撑伞,冒着雨匆匆赶往后山出口。
秘境里的路成舟没有变聪明多少,御剑飞行时还撞了墙,害得陈景殊又骂一阵。
路成舟不好意思挠头,开始赖天赖地:“都怪大雨误事。”接着奇怪问,“我听闻赵小师妹这两日缠你缠得厉害,你哪来的闲情逸致歇在屋里?”
“殷……”话出口,陈景殊及时打住,故作高深,“世间万物皆有两面,凡事有利必有弊,你我修行之人,哪能同凡人一般只观眼前,目光应当放长远。”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