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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殊原地伫立,神色不虞。纠结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两人一同围坐火堆旁。火光映在身上,暖融融的,陈景殊这才发觉自己手脚冰凉,但殷诀似乎很热,两人隔着半掌距离,陈景殊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炙热汗意。
陈景殊余光瞥了眼,看见他袖口挽起,古铜色的结实小臂全是水汗,被火光一烤,似乎更热了,颜色红彤彤的,两条过长的腿也不大舒服地蜷着。
陈景殊收回视线,默不作声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舌卷更高,火烧更旺。
第六章 我皮厚,不怕烫
安静许久,殷诀慢吞吞开了口:“师兄想问我为何杀谢回轩。”
陈景殊淡定道:“你说。”
“因为我跟他有仇。”殷诀语气平静,像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十年前他带人围剿无尽深渊,我差点死了。”
陈景殊蹙眉,无尽深渊里关押的尽是劣等凶残魔物,无可救药不可驯化,自降生便遭层层天谴,注定不能长久存活于世。作为刑罚,上三界大不赦者也会被丢入无尽深渊,与魔物共生同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因为魔物没有人性,小小深渊挤压数万只魔物,没有食物,没有水,只能互相残杀,胜者为王。血腥、可怖,令人作呕,魔物连同类都不放过,更别说新鲜的人肉了。
所以殷诀虽领悟天道,但半人半魔的出身一直遭人诟病。
在他的记忆里,谢回轩数次往来无尽深渊,活捉数百只魔物,圈养在千斤锁结成的巨大牢笼里。他邀请世家子弟来,以射杀魔物取乐。陈景殊也在被邀行列,他哪能不知对方心思,不知又设下什么圈套等他当众出丑,是故陈景殊毫不犹豫拒绝。奈何赵姗儿好奇心重,闹着要去,陈景殊无法,只能跟着她。
他看见成千上百的魔物被禁锢在又深又黑的猎场里,四处逃窜,叫声凄厉。
除了一只最瘦弱的小蛟龙。
它不跑,也不动,只匍匐在同伴的尸体旁。有人朝他吹口哨,有人朝他丢石头,小蛟龙被砸中脑袋,抬起眼。
那眼神陈景殊至今记忆犹新。漆黑、空洞、压抑,绝望。
这眼神让陈景殊很不舒服,好像他高高坐在那里,他的手上也沾了血。
彼时的陈景殊还不是现在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作派,他悄悄带走小蛟龙和其他幼兽,把它们藏到安全位置,和几只野兔养在一起。他隔三差五投喂,教它们识字读书,给它们讲人间奇事,替它们开导鼓气,渐渐的,它们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陈景殊对最瘦弱的那只小蛟龙格外疼爱,尽管那群幼兽长相五花八门,有的长三只耳朵,有的只生半个脑袋,出门经常吓着人,他也会偷偷带上它们去外边游玩,去天界偷果子吃,或是到妖界百宝箱里掏新奇玩意,总不会叫它们有闲心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那群幼兽经常乖乖守在门口等他来,满眼都是期盼。
但有一日,它们全死了。死状惨烈,令人发指,撕裂的尸身歪歪扭扭倒在血泊,明显死前遭人长久的恶意虐待。陈景殊后来得知是谢回轩所为。
因为他与谢回轩敌对的关系,幼兽们被刻意虐杀,死状比原来被围在猎场里遭射杀的魔物惨烈千倍百倍。
此事过后,陈景殊沉默数月,再没有发散过所谓的善心。
“我被一个人给救了。”
殷诀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我度过了一段最无忧的时光。”他中间略过很多话,继续道,“后来我找不到他了。”
他没有说明这个“他”是谁,却确定陈景殊知道。
良久,陈景殊面无表情:“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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