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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州市社会儿童福利院院长当晚就赶了过来。

院长年近五十,是位朴素的中年妇女,还是个弱视残疾人,只有部分视力。她握着陈荷的手泪水纵横,对照料陈荷的于爱爱感激不尽。

陈荷当时动过报警的心思,想让警察调查自己坠崖的真相。

但怀疑的唯一依据,是记忆中坠崖前嗅到的一缕香风,当不了证据。

据医生说,打120的两位农民也没有目击到她的坠崖过程,只是在山谷采药时,听到一声惊呼,接着是树枝被砸断的声音,然后是坠地的闷响。

循声过去,发现卧在草丛里的她。

并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人。

这种情况,报警也查不出什么。

她看着于爱爱。于爱爱站在院长身后,那神情,像一只藏在暗处的豺,随时准备咬断猎物的咽喉。

院长年纪大了,又是残疾人,在人生地不熟的齐安市,没有能力处理一件没有证据的谋杀未遂案。

而自己的处境太过糟糕。她伤得太重,多处骨折,当时是瘫痪状态,很快就会进手术室,术后必然卧床不起,将来能不能再站起来还是未知数。

就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如果有人伺机再次谋杀她,轻而易举。

于是陈荷选择了沉默。不论谁问,都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坠崖的。

很快,她又发现一件事:视线之内的一切都是黑白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医院的颜色本就单调的缘故,后来才发现不对,自己好像看不到颜色了。

在她知道自己有七处骨折,将来可能瘫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惊恐。

她惊慌失措地叫出声。院长吓坏了,喊来医生。

她问自己怎么了,为什么看不出颜色。经脑外科、眼科的医生会诊之后,得出结论,是头部受伤损伤了视神经。

“能治吗?”陈荷充满希冀地问。

医生为难地说:“这个情况很复杂,就算做开颅手术,也未必有好的疗效。再说了,你目前的情况承受不了开颅手术,还是先治别的伤吧。不过是色盲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荷的心如坠谷底。对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她不一样。

她热爱美术如热爱生命,变成色盲,有如剥夺她一半生命。

她苦苦哀求,医生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是想看到颜色,还是想活命?”

她没话说了。死人也看不到颜色。

院长安慰她说:“等你七七八八的伤都好了,再治也不迟嘛。”

医生连忙附和。

她并不知道,这是医生善意的欺骗。视神经的损伤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再也难治好的。

当时心中多少宽慰了点,想着自己得活下去。

她有太多疑问。

邱月跟自己决裂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是谁带走了邱月?

又是谁授意于爱爱要自己的命?为什么要自己的命?

邱月到底在哪里。

活下去,才有机会弄清一切。

她问院长,自己的随身物品有没有保管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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