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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时沉默。

众人都清楚,时过境迁,这些无法对证的细节,只要有心抵赖,就很难问出结果。

周正正便把话题跳了过去,问:“后来呢?”

“后来,基地火灾,关门大吉,也照顾不上他了。他自行离开,另找工作去了。

“再后来,在行昌艺行偶遇,才知道他入了这行,还干得不错。于是有过几次合作。”

朱藏墨感慨地长叹一声,“前几天,我听商行的人说他出了事……阿弥陀佛,天有不测风云啊!”

他搓起了佛珠。

周正正的声音响起:“我们是要做亲缘关系鉴定的。”

朱藏墨坦然地说:“做吧,现在就做!”

周正正没有客气:“取样!”

长案前的郑才应声而起,拿出一套从僧人那里借来的一次性手套和棉签。

戴上手套,走到朱藏墨跟前,采集口腔拭子,装进密封塑料袋,返回收好。

整个过程,朱藏墨十分配合。

陈荷透过平板观察着。

忽然记起邢玉萍说的那几个零碎字眼:“假话”、“不”。

也是否定的意思。

虽然暂时得不出鉴定结果,但陈荷的直觉已得出答案——邢幺,应该不是朱藏墨的儿子。

白天时,付苇茹看似不情愿,其实是非常主动地“交待”朱藏墨和邢幺的父子关系。

而朱藏墨接着就否认。

这琴瑟合鸣的两口子,怎么唱起反调来了?

这夫妻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荷感觉出问题了。

这是个圈套。

第151章

陈荷一边看着直播,一边抽过一张酒店的信笺,用铅笔飞快地写写画画,把思路理顺——

朱藏墨和付苇茹两人的目的很明确。

两人齐心协力,都想把加害邱月的罪名,推到死了的邢幺身上。

还不忘轮流把脏水泼向邢玉萍。

朱藏墨说起邢玉萍时,口口声声的同情底下,隐隐透出快意。

她不幸,他快意。

那就是恨。

朱藏墨恨邢玉萍。

付苇茹以证人自居,证明邱月遇害那晚,朱藏墨跟自己在一起。

但他们一定清楚,夫妻间的证词效力有限。自己的伪证作用不大,警方不会轻信。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烟幕弹,模糊警方的靶心。

他们并不知道,警方早已在揣测朱藏墨和邢幺的特殊关系。

他们迫不及待地创造机会,由付苇茹出面,交出邢玉萍的日记,引导警方将注意力聚焦于 “父子关系” 。

警方自然而然,会将这事儿作为突破口,尝试以审问技巧,突破朱藏墨的心理防线,审出真相。

没承想“父子”是虚晃一枪。

朱藏墨竟直接否认,坦然接受 DNA 检验。

事情就变成,他顾念同学之谊,关照故人其子。

大画家的私德不仅毫无亏失,反倒加了一圈“仁至义尽”的光环。

付苇茹则被描述成一个脑子不多的“妒妇”。

脑子不多,就不会撒谎。

倒显得她的证词像真的了。

虚虚实实间,警方的战术被打乱,陷入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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