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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吃不好,可也吃不死啊。”
刘铮亮说:“那他不怕病人家属回头找他去?”
张德旭说:“人都死了,都在家里哭呢,办丧事销户口,去银行注销账户,多少事呢,谁还想得起他?人家走的是心理安慰路子,心理医生。你看着没?人要想发财,都得剑走偏锋,你别看这小老头不起眼,天天山珍海味,在市中心有十几套房,两个媳妇,顺城区一个家,望花区一个家,一三五睡老大家,二四六睡老小家,星期天休息休息,喝点药酒吃点腰子,下礼拜再来一遍。你看这老小子,有劲,整两个也不嫌累。咱这一个老娘们儿都喂不饱,咱吃啥,天天尖椒干豆腐,茄子土豆大萝卜,能有劲么?”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刘铮亮不说话了,没啥可说的。
魔幻现实主义之所以是魔幻现实主义,就是你永远都整不明白,为啥二院门口这帮孙子能活得比医生还滋润。人家望花区药匣子从调味料批发市场采购采购,拼凑出来一味药,九百块钱。刘铮亮在公立医院吭哧吭哧四五个小时做一床手术才三百块钱绩效。望花区药匣子大到癌症,小到皮肤病,中间还管阳痿早泄,啥病都能整整,原材料采购都不用出菜市场。刘铮亮念了二十四年书,就挣人家一个零头。人家卖药吃好吃坏了没售后服务,刘铮亮他们手术前提心吊胆要家属签字,手术后提心吊胆观察预后。
又过了六天,苏静老爷们儿半分钟喘一口气,脸也胖起来不成人形。大半夜三点病人突然醒过来,发出细微的声音,说要吃肉。苏静说我上哪儿给你找肉去啊,但是还是穿上外套出门打车。抚顺的街道后半夜早就没人了,遛了半个小时,找到一家在打麻将的小超市没关门,苏静买了两根脆皮肠和午餐肉罐头,又打车回来。刚进病房,她就发现爷们儿的心电监护仪报警了。大夫进去给心肺复苏按了几分钟,也就放弃治疗了。苏静就在边上看,不说话也看不出悲伤,等大夫把呼吸机撤走,张德旭和窦丽萍上来就问苏静,这后事你怎么安排?苏静呆滞的表情突然从身体里抽离,人才缓过来,嗷的一声,捶着床哀号道:“我没有家了啊!”
苏静办完了手续,去急诊室看刘铮亮和陈俊南,非要给两个人扔下三百块钱。两个人不要,苏静就说:“我们家爷们儿住进来,你们帮了不少忙,中间还总去看看,就这点意思,你俩收下。”
刘铮亮说什么都不收,苏静趁他俩不注意,快出院的时候,又来了一趟急诊,把钱直接夹在信封里,扔到办公桌上直接跑了。当时大伙儿都忙,也没人注意,等回来了打开信封一看,再让陈俊南去追,也就没追上。
刘铮亮就对陈俊南说:“这钱不能收,这不犯错么?”
陈俊南也说:“要早几年,人家愿意给,咱收下也没啥事,也没多少钱。现在管得严,咱犯不上为这三百块钱被人给点了。要不这样,过几天她老爷们儿葬礼,咱俩去,给随礼不就完了。”
刘铮亮说:“随三百,然后再白吃人家寡妇一顿,干啥呢,有这么办事的吗?”
陈俊南说:“那随四百。可四百,谐音死吧,不好听,损人家呢嘛。”
刘铮亮说:“那就五百,咱俩一人出一百。”
两天后送魂,他俩下班后就去苏静她们家楼下等着,正好瞧见了正张罗事的艾辰。
艾辰正跟苏静对活儿,哪家出了几台车,到时候谁摔盆谁打幡,好几个活儿都安顿好了,这一扭身,才看到刘铮亮老远在看着她。
那一瞬间她觉得挺丢脸,但也就过去了一秒钟,那种东北女人的任性就上来了。你不是看不上我么?你越看不上我,老娘就越不把你当回事。她也把刘铮亮当空气,眼神交汇的机会都不给。
当时仪式到了哭九包,苏静的叔伯兄弟中午喝完了下午来守灵,其实就是准备晚上打麻将。人一喝多,就愿意找点儿事。哭九包的女的徐娘半老,这遗孀也是年纪轻轻,平时姑表兄弟没啥来往,现在成了土中人,可老弟你这媳妇留得挺是时候啊。酒壮怂人胆,不过直接跟表嫂讲荤段子,在场的老家儿看不过眼,那就拿哭九包的逗逗乐吧。
有个小子就说:“你好好唱,规矩不是唱一段给一段的钱嘛,你让我给你塞哪啊?”
哭九包的老娘们儿也是老江湖了,回了一句:“老板你高兴塞哪就塞哪,一百二百我塞胸罩里,一千两千我松松裤腰带你就往我裤衩里塞,多少都能塞。一会儿我唱一段喝一瓶啤酒,各位大哥给叫好啊。各位老板赏脸就给打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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