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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大约半小时左右,童昭珩不再去频繁看时间和检查是否有信号,手机电量不太足了。他切换成省电模式,以备不时之需。甜甜已经睡了一觉又次醒来,发现自己仍旧困在这个诡异的红色盒子里,吭吭唧唧地哭闹起来。
吴晓燕小声哄着,不愿多说话浪费氧气,但又实在无法让一个小孩儿快速理解自己身处一个什么状况之下。
她肉眼可见地急躁起来,童昭珩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明白——在这种非常时期,人会自然而然担忧自己每个决策是否正确——激进的策略是否会破坏现有的平衡,遭至更严重的后果。但如果什么也不做,是否又错过了行动的最佳时机?
童昭珩再一呼吸间,忽然觉得神经有些刺痛,这是二氧化碳过滤膜失效了。
“用完了,这个氧气面罩。”童昭珩说。
吴晓燕惊讶道:“这么快!”
童昭珩点点头:“一般民航飞机的紧急氧气面罩只有十五分钟供氧,潜艇内置的有约半小时,看来这个也差不多。”
吴晓燕依旧显得十分惊讶,像是没想到、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共按照核载八人加一个备用面罩,我们一共九个面罩。很快就要消耗完四个,剩下五个,最多够我们坚持一个半小时,加上电梯里剩余的氧气,总共不到两小时时间。”童昭珩说,“如果两小时内救援还不来,我们就……”
当着甜甜的面,他还是没能说出口“死”这个字,但吴晓燕当然已经明白,面色惨白地点了点头。
“我帮你。”吴晓燕说,“至少能试的都要试一遍。”
在她的帮助下,童昭珩再次试图拆卸通风盖板,可拆开之后的结果却是大失所望——两个扇叶背后,通风管道虽有约五十公分宽,但被焊接的铝合金隔板一分为二,分为进气口和出气口。单独一条来看实在太窄小了,连孩子都很难通过,更别提在通道里爬行或转弯了。
面对这个结果,两人都十分沮丧。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电梯内开始变得寒冷,甜甜冻得直打哆嗦,被吴晓燕搂在怀里。童昭珩就更别提了,他的外套被冼观枕在脑后,里面只有一件短袖。他中途帮冼观更换了一个氧气面罩,顺便探了探鼻息——虽然还有气儿,但冼观的皮肤十分冰凉,几乎有些冻手。
吴晓燕从包里拿出一大包抽纸,指了指自己后脑勺说,“你给他用这个吧。”迟疑片刻,她又问:“这个氧气面罩……能不能……”
她话没说完,但童昭珩已经明白了。她想说,这种情况下,珍贵的氧气能不能留给甜甜,而不是本就已经凶多吉少的冼观。
“一共九个面罩,多出的一个给甜甜。”童昭珩说,“这样行吗?”
其实甜甜因为个子小,耗氧比他们都慢,到现在才刚用完第一个面罩。吴晓燕不再说话,童昭珩轻轻抬起冼观的脑袋,将衣服抽出来穿上。他指尖沾着少许血迹已经凉透,大部分已经结痂,干在了冼观头发上。
漫长的等待中,吴晓燕又试了好几次紧急呼救,依旧没有任何人回答。最后呲啦一声,应急灯也灭了,世界陷入彻底的黑暗。
这个铜墙铁壁一般的电梯,难道就是他们的活埋之所吗?
甜甜吓得再次大声哭起来,吴晓燕只是抱着她轻轻摇晃,不再制止她,只是不断重复:“甜甜别怕,妈妈爱你,甜甜别怕。”
童昭珩能感觉到呼吸面罩里的二氧化碳吸附已经饱和,他意识昏沉,每吸一口气都觉得刺痛,干脆摘了面罩靠在墙上。如今停了电,液晶显示板上的氧气浓度和含量都看不见了。
看不见也好,童昭珩心想,早知道就先睡一觉了,最好在睡着的时候死掉,像小观老师一样,免得像现在这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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