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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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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祂提前苏醒,是否因为胚胎发育不完全,所以暂时还不能切断这根脐带呢?

那祂现在又在通过这根脐带吸收什么呢?童昭珩不受控制地浑身颤抖起来——不会吧,不可能吧,难不成此时此刻几十亿人的绝望和苦痛都在通过冼观输送?

只是兴起一丝这样的念头,童昭珩就感觉自己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他立下决心,扑到那如棺材般半敞的池边,手抚上冼观后背就要拔掉线缆,就此断了邪神的营养传输带。他攥紧接口处,衣角却感觉到非常轻微的拉扯。

童昭珩低头看,竟然见冼观的无名指和小指不知何时竟勾住了他连帽衫的绳子,可冼观本人依旧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仿佛被困在最深层的梦魇中无法醒来。

怎么了,是不希望我拔掉?可是……

“小观老师,冼观……冼青学,”童昭珩捧着他的脸颊,贴在他耳边:“你能听见吗?你能醒过来吗?藤壶巢穴已经死了,你可以从深海之心上脱离了。”

冼观的脸颊十分消瘦,眼睫和眉毛湿漉漉的,眉目间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破碎的美感。童昭珩知道,就算无法回应自己,冼观此刻也在尽最大努力和命运抗争着。

他只希望自己能知道冼观究竟在做什么,自己又如何才能帮上他。

到头来,他确实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血雾已经席卷整条海岸线,所过之处余下一片焦土,哭嚎的声音逐渐共鸣成一首宏伟的哀歌,又像是某种仪式的颂唱旋律,赤裸裸地回荡在空中。乱星不断坠落,天幕仿佛被灼烧的画布,最终的审判即将到来。

此刻,又一段突入起来的记忆莫名闯入了他的脑海。

午后灼眼的阳光倾洒在一条小路上,高温模糊了视野的边界,蝉鸣震天响。道路一侧是学校操场的围墙,另一侧种着一排梧桐。盛夏时节,梧桐的绿叶茂密而丰盛,在柏油路上摇摇晃晃地留下水墨般的阴影。一名少年推着自行车走在树影底下,嘴里叼着一根冰棍,脸颊和脖子上都是汗,T恤袖子卷到肩膀上,书包被粗暴地塞在车筐里。

另一个面容模糊的男孩儿路过他打了声招呼,少年转过脸来,朝对方示意自己滑链的自行车脚蹬,无奈地耸了耸肩。

这时,少年拐过一个弯,路边草坪的喷水器忽然启动,细小的水珠漫天挥洒,猝不及防浇了他一头一脸。于是少年索性松手,把坏掉的自行车往草坪一推,闭上眼张开双臂迎接这清凉的洗礼。一道迷你彩虹出现在草坪上,少年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然后畅快地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冼观小时候的记忆?童昭珩一眨眼,盛夏的街道瞬间消失,好像被漏斗吸走,压缩成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飞远了,而眼前的景象也立刻被替换。

窗外天色已黑,客厅天花板上悬挂着老式的风扇灯,其中半数灯泡是黄色的,另一半又是亮白光。挂钟指向9点,面积不算大的屋内十分方正地布置着红木色茶几、布沙发和一张藤椅,沙发上仔细整齐地搭着米白色的沙发布,厚重的老旧电视机在播放古装剧。

藤椅上,同一位少年蜷着腿抱膝坐着,藤椅前后轻轻晃悠,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盯着客厅角落的青花瓷大花盆发呆。

少年冼观此刻身体还没长开,漂亮的五官搭配尖尖的下巴,甚至像个女孩子,但他细长的手脚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肩膀和手腕处分明的骨节又属于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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