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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听家里小姨读《红楼梦》,念起薛宝钗咏白海棠那段,总会被那一句“淡极始知花更艳”迷住,不知道这是种什么艳法儿?
后来遇到程江雪,才发觉美并不是单一的,有固定模式的,花色淡雅到了极点,往往更娇艳。
周覆把手插进兜里,喉结细微地吞咽了一下,燥得想要去摸烟。
但今天晚上气温又不高,很凉快啊。
程江雪把手电筒还给了他,自己往下走。
怕她走太快摔跤,周覆又赶紧跟上。
不差几格台阶,就快到他的车边时,程江雪也要体力不支,脚步越来越沉缓。
“留点神,别被绊倒了啊。”后头蓦地响起一道提醒,嗓音沉哑。
程江雪定睛一看,路中间凸起了一块石头。
好像上山的时候也遇到了,她还差点往前栽。
但程江雪转过身:“谢谢,但我没那么瞎。”
周覆笑了下,直视着她的眼睛上前:“你当然不瞎,有谁说你瞎了?怎么样,手上的伤口好了吗?”
眼看他就要伸手过来查看,程江雪条件反射地往身后缩,警觉地环视一圈。
就要到马路边了,虽然周遭黑漆漆的,但有人经过怎么办?
她对外总说他们不太熟,背着人就拉拉扯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程老师,你躲我躲得好凶啊,到底在怕什么?”周覆捏了下眉心,手在半空僵了一阵,又缓慢地放下。
怕你。
程江雪在心里回。
怕自己记吃不记打,怕大脑的神经系统只记得她为这个人哭过,疼过,却忽略她为什么疼,为什么哭。
怕他过分大的魅力,怕再这么纠缠下去,她除了重蹈覆辙,没有别的路好走。
程江雪淡淡地抿了下唇,跟他摆道理:“上次于涛问我以前认不认识你,我当着那么多人跟他说,我和周委员在学校只见过几面。这会儿又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我们过去的关系,这地方你待不了多久,我也待不了多久,没必要还惹出段是非来,对吧?”
周覆握着手电筒的指骨收紧了,几分戏谑地反问:“我们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还是你觉得,我作为你的男朋友,哪怕已经是过去式了,也很难拿得出手啊,小程老师?”
他半眯了眼,望过来时晦暗幽深。
连平稳的语调都杂糅了阴沉,像被云层遮蔽的月光。
“没错,我就是觉得拿不出手。”程江雪直视着他,语气冷得好似下战书。
她宁愿他们是宿敌,是素昧平生的路人,宁愿周覆觉得她不知好歹,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也不要再和他亲近。
这句话像块冷硬的石头,猝不及防地从山上滚下来,咚的一声砸在两个人中间,震得脚边的空气都静了。
程江雪的胸脯微微起伏着,脸也因为说了气话,被瞬间涌上来的后悔而泛红。
时间在难堪的安静里,一分一秒地爬行,每秒钟都粘稠得像胶水,怎么都过不去。
就在令人窒息的沉默迅速膨胀,胀到快撑破夜色时,一声又轻又缓的笑打破了它。
周覆的唇角慢慢向上弯起一个弧度:“你这么想也没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要逢人就介绍。”
他的语气是陈述事实的淡然,仿佛在和她谈论明天的天气。
那笑也不是硬挤出来的,没有一丝被刺伤的愠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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