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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老师还有几句话要讲给你们听。”

程江雪的手撑在讲台上,“虽然你们长在这里,抬头是走不过去的山,低头是望不尽的田野。你们的父辈因为种种限制,他们的世界很小,脚步只从这片山到那片田,但你们的世界可以很大。”

她的声音在寂静里异常清晰且温柔,“以后坐在这里的每一天,你们都要想到,你们手上拿着的是笔,是书,是知识,是比镐头更锋利的东西,它能凿开命运这块坚硬的石头,让光透进来。这束光会照亮你的路,也会照亮你身后的家。”

全班人怔怔地望着她,眼神里有种天然的缓钝。

白生南的眼睛眨了又眨,睫毛上的阳光跳动着。

程江雪知道,这话过于重了,他们未必全懂。

远行在即,她只希望能在他们心里埋下一颗能生根的种子,而不是送他们一朵轻飘

飘的,转眼就散的云。

哪怕一年,两年后才回味过来,只要有那么一刻被鼓舞、被支撑,她就不算白说,不算白来。

程江雪深吸了口气,笑着说:“作为奖励,我给大家买了几箱文具,一会儿班长发下去,每个人都有。”

“谢谢老师。”

程江雪点点头:“好了,下课。”

宿舍已经收拾好了,很多东西她都没带走,留了下来。

铁架床上铺着新床单,是那种晒得发灰的柔蓝,她自己看了都怪可怜相的。

周覆上次洗它,拼命往里倒洗涤剂,生怕去不掉那些狼藉的水渍,和那一股腥气。

箱子来的时候很重,现在反而轻了。

她看了眼桌上的搪瓷杯。

白根顺的亲戚家有个养蜂场。

上次她随口说了句,还没尝过正宗的、现割下来的野蜜,他就等在蜂窝边,把一早头道的槐花蜜盛在杯子里,踏着小雨送到宿舍来,手背上还有几道细红印子,不知道是不是被蛰的。

她忽然觉得,她教给他们的,是书本上死板的东西;而他们带给她的,是一段生动又有意义的日子。

程江雪还记得那一口蜜,一点都不腻,满嘴山野里槐花的清香。

她独自坐了会儿,伸手擦了下眼尾,俯身去关好行李箱。

昨天和镇里的人道别,左倩对她说,黎书记想要搞个欢送会,征询她的意见。

程江雪立马表示不用,她不习惯分别的场面。

她还蹲着没起来,身前却罩下了一片阴凉。

宿舍门没关,此刻被一道高大身形堵上。

那影子长而窄地投下来,将一小方快下山的稀薄日光,都严严实实地吃掉了。

程江雪迟疑地抬起头。

周覆就站在那里,风尘仆仆,一件浅灰的毛呢大衣裹着室外的寒气,他出现得太意外,像从另一个时空里陡然跌进来的。

宿舍里很静,拣空了半边墙,呼吸的回音更响。

程江雪听见他急促的喘息,和她自己心里的那面鼓,咚咚地敲着。

还是周覆先动了。

他看了她一阵,一步跨进来,动作里一股不容分说的蛮横。

门在他身后关上,“嘭”的一声,最后一点光也断了。

程江雪站起来,只觉得眼前一暗,整个人被卷入一个风霜气的怀抱。

他的手臂紧紧地缠她腰背,那么大的力,几乎把她的骨头揉碎。

程江雪透不过气,仍伸手将他抱住。

他的视线在她脸上落了几秒,吻也跟着掉下来,滚烫的,带着一种强烈的冲动,从她的发间,到额间,又顺着鼻梁滑到嘴唇上,一个充满想念与占有意味的吻。

周覆含住她的舌尖时,呼吸又短又急,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来,湍流一样,把程江雪也卷得意识模糊,吚吚呜呜地张开嘴,不停地舔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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