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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夫人:“嗯,这就好了,陈孙婿到国公府那露个脸,也好别叫祈娘平白在那乡沟里吃了苦。”
这话说得算公允。
毕竟孟无越是孟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孙,日后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孟知了有爹娘长兄帮衬,而大房孤女寡母,若郑老夫人不稍稍关照些个,传出去就是偏颇二房、苛待长子遗孀了。
可二夫人显然不这么想。
一个孟茴,说到底是和徐闻听有亲事,和国公府走得近一些就罢了,现在一个嫁出去的孟祈还要回来沾光?连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陈婿都关照到了,她二房的一儿一女怎得就没问一句?
孟无越也要春考、日后要入仕,怎么就不需要国公府?孟知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去徐老爷子生辰宴露个脸,也考量一下其他贵子,这怎么他们二房就不用去了?还平白让她来备这个礼、操这个心。
难道她魏荷就天生该给他们孟府当牛做马?
二夫人咬着牙愤愤不满,面上巧笑一声:“今岁还是祈娘茴娘一块去?”
孟茴对二夫人的算盘了然于心,她作壁上观看着。
郑老夫人瞥她一眼:“怎么?”
“儿媳这不是想着陈婿也要去么,这祈娘一个出嫁的姑娘去了也罢,再带个郎君回来,去个生辰宴,儿媳担心旁人瞧见说闲话呢。”
郑老夫人看了她半晌,转看向孟茴:“你呢,怎么说。”
这话孟茴还真会答。
她先福了身,她咬字独特,缓和清晰,乖顺又灵巧,听着叫人平生好感和信服:“这阿姐出嫁前,阿闻……小公爷曾说,叫阿姐回京时将姐夫一并带上去国公府,给他瞧瞧掌掌眼。”
孟茴笑了笑:“小公爷与阿姐、我是一并长大的,如今阿姐出嫁,我们自然都放心不下,所以这次去生辰宴,一来是给徐老爷子祝寿,免寒了长辈的心,二来也给小公爷这半个弟弟看看姐夫,咱们也一并宽了心才好,二叔母您看呢?”
二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她最在意的就是大房这两个没爹的侄女,居然和国公府走那么近,都是孟家的儿,怎么他们二房就和国公府搭不上话了?
二夫人:“不过是小孩子玩笑话。”
“三爷也说让我叫阿姐姐夫一并去生辰宴呢。”孟茴说。
徐季柏当然没说过这话,但谁真敢去找徐季柏求证这话?
徐三爷的名头一跳出来,又有谁能再置喙这件事。
二夫人闻言,暗骂孟茴真是好命。
“既然徐三爷开口了,那自然是极好的。”二夫人笑道,“只是往年知了和无越都没去过,今年陈婿都去了,无越和知了若是还不去,外人说起来总是不好的。”二夫人语气低了低,“无越是个男孩子也便罢了,可知了是女子,又是要了议亲的年纪,若是传着什么不好的名声,影响好人家的议亲,可怎么是好?”
“你的意思是,想叫知了也一并去?”郑老夫人沉声道,“知了呢,你怎么想?”
孟知了骤然被叫到名,她半是慌张地抬了下脸,下意识用右手撩了一把头发,将碎发别到耳朵后边:“祖母……孙女一切凭听祖母的。”
“哐当——”
一个湖蓝翡翠镯从她手腕上坠下,和叠戴的缠金镯撞出一短促的清脆声。
其实声音很小,但落在孟茴耳边如雷贯耳。
孟茴看了一会,平静地收回视线,没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二夫人趁热打铁:“婆母,您瞧,这祈娘茴娘陈婿都去,单单知了和无越不去像什么样子?正好他们也到了年纪,去瞧瞧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郑老夫人沉吟片刻:“国公府的请帖不是给我的,是给茴娘的,祈娘和陈孙婿一块去也是国公府的主意,你们自行商议就是。”
孟知了面上涌出显而易见的喜色,她自觉事情已成。
孟茴不过是一个怕事的猫,她和哥哥说东不敢往西,一家的软脚虾,眼巴巴送好东西上来,瞧瞧,她拿了孟茴那镯子多少天,见她说了句话?
没了祖母阻拦,孟茴怎么敢拒绝?
“倒也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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