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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着刚从驿马处得到的邸报:“启禀范公,今科的春闱放榜了。”
范仲淹含笑道:“哦?看样?子,你?已经看过了?”
他顿了一下:“我那小弟子榜上有名,是也不是?”
亲从:“……您是怎么知道的。”
“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了。”
范仲淹一手揭开了邸报,一手捋着胡子,口中碎碎念道:“纯仁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他入门?还没一年的小师弟超了过去?……”
忽然,范仲淹想?到了一个可能。
范纯仁是他寄予厚望的长子,是由?他亲自教养长大的。但赵宗肃这个名义上的弟子,他却素未谋面,只能在信中指点两句。从衣食住行,到言传身教,全是由?梅尧臣一手包办。
难道说……他范仲淹为人师表的火候,比不上梅尧臣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范仲淹强行压下那个可怕的猜想?,但眼前的事实仿佛是最好的证明:邸报之上,今科春闱的头名,赫然是赵宗肃的名字。
梅尧臣教出?的赵宗肃。
范仲淹:“……”
这下子灰头土脸的人变成他了。
范仲淹闭了闭眼,仿佛面对不敢某个被?验证了的猜想?:“纯仁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及他入门?一年的师弟?”
亲从:这是您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
“阿嚏——”
范纯仁猛打了一个喷嚏。
在众人忧心的目光之中,他揉了一揉鼻子:“我身体?无事。说不定是喜报已经传到了西北,父亲正为我、为小师弟高兴也说不定呢?”
“喏。”苏轼说道:“可你?小师弟一点也不高兴呢。可恶,不要的名次可以给我啊!”
扶苏的头名下面,就是他爹呢。他要是比他爹名次还高的话,就可以嘲笑人一辈子了。
不过苏轼也只是自己想?想?而已。今上初当政的时候,执掌权柄的刘太后就以“兄弟伦序”为理由?,强行让兄长宋庠的名次落在考得更好的弟弟宋祁的面前。
扶苏也知道这件事。宋祁还当过他几天的老?师呢。他原本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被?苏轼一挑衅就强撑着起来?回嘴一句:“其实你?是觊觎你?爹的第二吧?”
说完,继续有气无力地趴回去?了。
苏轼:“……”
范纯仁:“……”
曾巩&李观澜:“……”
不是,这演的吧?
沐浴着周遭传来?的怀疑目光,扶苏终于绷不住了。他欲哭无泪地说:“我真的没演,是真的很崩溃啊……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不是说,春闱之后就不再黜落,大家都是进士和同进士吗?怎么殿试还要刷人的啊?
范纯仁委婉地表示:“此事我闻所未闻。”
一边用手抚上扶苏的额头,怀疑他发?烧了或者高兴傻了,开始说起了胡话。
扶苏用手捂住了眼睛:破案了,原来?是他没生在好时候。
俗话说,一个离谱的规定背后总有更离谱的事故。扶苏不知道是当年的考生怎样?破防,才会让皇帝改了规定。但他不介意自己当一回那个破防的人。
他幽幽地说:“我要向官家上书……第三轮不要再黜落人了……”
整整学了半年,以为春闱就是终点。现在他是真的没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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