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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蜡烛的火苗般,他的侥幸破灭了。
纸上?所?写的,正是他想?知道的内容。却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情?况。
“完了。”耶律重元喃喃道。
——
扶苏没有正面去打探,辽国不远千里的箱子里装了什么。但这不代表他没办法知道。
第二天?,当耶律重元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在阅兵式场,有气无力、如丧考妣地跟他互相问好时,扶苏就猜到了,那箱子里一定塞了某些相当不妙的情?报。
是火药球?还是西夏沦陷的战报?从他那么频繁看向?夏国公的动作看,应该是后者吧?
扶苏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面上?还要维持不知情?的无辜神色:“是相国寺的房间睡不习惯吗?怎么感觉太弟您的精神不是很好?”
一般来说,合格的外?交人员应当回?一段“哪里哪里,贵国招待得宾至如归,是我自己没有休息好”的客套话。
可不知道耶律重元怎么想?的,“啊”了一声后,犹犹豫豫地说:“应该,是的吧。”
是被打击得连借口?都想?不出来了吗?扶苏同情?地瞥了人一眼。又踮起脚尖来,拍了拍他胳膊以作安慰。
“看阅兵式吧。”扶苏说。
他们现在位于禁军大营的校场上?。除了耶律重元以外?,官家和文武百官也悉数到齐。多数官员都是文官系,和军队没什么交集,第一次来到禁军的校场,都忍不住四处张望。
扶苏放眼望过去,光他熟悉的人里就有欧阳修。苏洵、杨安国……就连一向?恪守古板的司马光也未能免俗,高高地仰起了头颅。
他嘴角悄悄地翘起,为这位名臣少见的鲜活时刻。忽然又觉得有些寂寞,因为耳边少了道本该有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苏轼一贯喜欢热闹,喜欢大场面。如果他今天?还在汴京,肯定会站在自己周围兴奋地说个?不停,顺便损辽国使?节团几句。
然后被范师兄无情?制裁,双手按住小肩膀,提醒要他注意礼仪:“小声些,大家都往我们这边看着呢。”
官家不会斥责,只会站在几步之外?,背着手,一言不发地笑着看他们。
扶苏几乎能想?象出每个?人在场的反应。正因如此他才愈发沮丧:唉,怎么都去云州了呢?
他都有点责怪要办考试的自己了。
忽然,扶苏似乎想?到了什么,几步冲到了官家的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官家,你有没有找人记录一下?今天??”
官家不解其意,一头雾水:“这个?,呃,《求知报》和史官应该会记的吧?”
禁军阅兵式,当他听到这个?概念时,就被吓了一大跳。真不知肃儿的小脑瓜怎么长的,全装满了前所?未见之物。
若是举办成功,定然又是青史留上?一页,书写今日之盛景。后世?说不定还会借鉴呢。
但官家也觉得奇怪,肃儿不是一贯对美名不感冒吗?为什么今天?突然说起记录?
“我说的不是文字,是画呀,画画。今天?有画院的人在场吗?”
仁宗眼睛瞪直一瞬:“哎呀,我怎么忘了他们呢。”
现在绝对是扶苏穿越以来,最想?念宋徽宗的时刻——如果是这位美术爱好者,绝对会多机位多角度派出画师记录的。
他有点沮丧地努了下?嘴。
不仅官家忘了,他自己也忘了这茬。
“不妨事的。”仁宗安慰地拍了拍扶苏圆圆的小脑瓜:“趁着阅兵式还未开始,朕现在就派人唤他们过来。不过,肃儿先告诉朕,你怎么突然想?起这茬来了?”
他抬头望了四周,突然想?起去年冬天?苏轼给在云州的肃儿寄信的事来:“是为了让友人也能一睹今日之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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