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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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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事。

挂完方胜,从萤驻足在乌桕树下,仰面望去,依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倚云说:“从前的诗牌,已被香客陆陆续续摘走了,又挂满了新的诗牌,你莫不是还在找那位女郎?”

从萤说:“我总觉得,曾在这里等过很久。”

“等什么?”

从萤摇头:“我不清楚。”

只是抬头仰望这棵乌桕树,在它树冠的庇翼下,有种莫名的情绪将她笼罩。

也许是前人遗散,也许是缭乱的时间,也许是……梦里。

“阿萤,阿萤?”

倚云师姐上手晃了晃她,从萤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拍了拍脑袋。

“没什么……我确是在找那位女郎的新作,她近时来过么?”

倚云师姐指向挂在正中、系着铜铃的金花梨木诗牌:“那处便是。”

从萤将诗牌取下,见诗牌上新作了一首《故人赠明珠》:

故人赠明珠,久被尘匣锁。

金铛缀宝剑,新玉佩绮罗。

我亦好颜色,欲同朝天歌。

若待岁枯黄,何以照山河。

落名为“危墙居士”。

诗歌里讲,故人遗赠的一颗明珠,主人因为珍视她,反将她锁在匣子中,只日日佩戴买来的金铛、新玉。

明珠也想嵌于冠上,随主人同谒天阙,若是等到人老珠黄,就更没有见日月、照山河的机会了。

倚云说:“欲是尘枷,而爱为欲首,这女郎也许衣食富贵,可怜却不得自由。”

从萤说:“我倒觉得,她所求不是自由。”

“那是什么?”

念及从前《秋台啼兰》、今日《故人赠明珠》,从萤思忖了半晌,才慎重地斟酌开口。

“她应是……不甘心。”

不甘心向虫蚁低头、不甘心为金玉失色。

分明她才是受爱重的兰花与明珠,有着胜过尸位者的才能,却被高台架着、被尘匣困锁着,不得施展,只能枯眼旁观。

若说之前,从萤只是同情这位“危墙居士”,如今却深深与她共情。

仿佛刻下居士烦恼的刀笔,也刮开了她隐在心底深处,从未诉之于人的遗憾。

她将诗牌挂回乌桕树上,走到临山亭中拾起了刀笔。

暮霞西落,落得低了,渐与朱漆宫墙融为一色。

女官甘久将赶到宫门时,正是落锁时分,锁门侍卫刻意等了她几步,讨好地与她搭话:“甘久姑姑,今日又出宫奔劳了。”

甘久点点头,眼也不转地踏入了宫门。

她自景仁门入,过千秋门、经左元道,向大仪宫的方向快行。

大仪宫是凤启帝专为淳安公主辟出的宫殿,虽居内宫,却以一道飞栈与宫外的公主府邸相连。

甘久行到飞栈桥下时,夕阳正如熔金般洒落在桥面上,照得飞栈如天道,连随意倚在阑干处喂鱼的那位,也蒙上了一层暗金色的神相。

甘久怔怔望着这一幕,直至有人唤她:“甘久,殿下等你的信呢。”

甘久忙回神整顿衣冠,沿着玉阶登上飞栈,在最高阶处跪礼,并不踏上桥面——

飞栈是独属于贵主的恩宠,旁人没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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