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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透过围屏的缝隙看见了什么,眉心缓缓蹙起,然后抬步走过去。
下属提醒他:“长公主往这边来了!”
谢玄览却恍若未闻,他的目光落在围屏后的花几上,死死定住。
花几上摆了两束花,一束是木樨,还有一束墨梅。
木樨非此时节,是被药水泡过后晒成干花,又一粒一粒小心粘成原来的姿态。谢玄览记得那一天,他折木樨送给姜从萤,姜从萤收了花,下一句就是要退婚。
还有那墨梅,因被悉心照顾,仍鲜活着,连花苞都慢慢绽彻,底下的瓶子是他亲手从土里挖出洗净,递到姜从萤手中的。
谢玄览头脑空白了一瞬。
这两束花,为何会在晋王的床头?
是姜从萤送给他的,还是说一开始就为他而折?
谢玄览实在想不到更合理的说辞,反而鹰头峡两人亲密偎靠在马车中的那一幕,缓缓浮上了心头。
妒火和怒意涌上心间,他三两步跨上前,要一脚踹翻花几,将那两瓶花砸个稀烂,忽然自床帐中探出一只手,攥住了他的手臂。
冰凉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锁住他,一股森森鬼气迅速沿着小臂往上爬。
谢玄览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仿佛金钟扣在脑袋上狠狠一敲,他的眼前出现昏暗、重影,浑身的血液开始迅速变凉。
他看见自己的背影摇摇晃晃,左手被攥住,右手在半空挥动,想抓住什么东西站稳。
正常而言,一个人是看不到自己的背影的,他如今像是魂魄离了体。
与此同时,脑海里瞬息闪过无数陌生的画面,洞房花烛的缠绵、月下对弈风中赏花、十里长亭送别、满院缟素的哀恸……
是他,却又不是他。
他何时与姜从萤经历过这些?
头疼得要炸开时候,宣德长公主一行人推开了寝室的门,一阵穿堂风涌入,抚响了悬在檐下的金铃,丁当当,丁当当——
如电光劈开黑云,谢玄览脑海清明了一瞬,正是这一瞬的契机,下属拽了他一把,两人动作利落地从最近的支摘窗翻身出去,窗扇落下的瞬间,几乎与宣德长公主打了个照面。
“怎么又有野猫!快打出去!”屋里,宣德长公主喊道。
谢玄览靠在窗外喘了口气,发现自己冷汗淋漓,已经脱力到站不住,却一刻不敢停留,让下属搀着他,勉勉强强离开了晋王府,走到一处安全僻静的地方,扶着树干吐了个昏天黑地。
下属十分惊惧:“三公子,您方才突然叫不应,是怎么了?”
谢玄览脸色苍白,许久没说话。
方才晋王伸手拉住他时,他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他如今只记得当时哀恸震惊的心情,却想不起来那些画面的具体内容。
仿佛五光十色的梦境,在他醒来的瞬间,如海潮般迅速退隐,只留下了脑海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清楚地记得此前看到了什么——
他为姜从萤折下的两束花,被晋王珍而重之地摆在床头。
谢玄览幽暗的、几乎没有光泽的瞳孔轻轻动了动,苍白的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他低声如咬牙切齿:“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我都要得到一个解释。”
*
从萤前些日子查访的一本古籍有了下落,听说有落魄书生自称书者后人,在西桥棚市变卖祖产,她特意起了个早,乘马车前往探看。
西桥棚市靠近西城门,聚集了许多穷苦人家,许多无田可耕的壮丁会在此寻找活计,这里也是云京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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