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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接受这样的答案,所以最好别让这个问题出现在她面前。
谢玄览阖目凝神,握紧了手中长刀。
侧窗里的雅间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听声色不像是中原人。
谢玄览听见王兆深说:“此次多亏骨扎将军帮忙,我已向朝廷禀明情况,若是朝廷能恢复我骠骑将军的位置,你我两军,仍可如前一般相安相处。”
另一人以西鞑语说道:“我也是为了仁爱我自己的士兵,还有我妹子的终身幸福。凭什么咱们这些军将在边疆出生入死,换上头的人在都城高枕无忧?唯有王将军在位,才能与我志气相投,维持这种平衡,否则换了从前宣家那些疯狗,那可真是……唉,不说了。”
屋里二人推杯换盏。
谢玄览很快就听明白了,怪不得这西鞑守将敢入大周的城池赴会,原来他和王兆深牵绊极深,暗地里早就成了穿一条裤子的连襟。
从前王兆深把控西州,只象征性地与西鞑交战,无限夸大战功,勒取军饷粮草和朝廷封赏,然后将钱财与鞑子瓜分,贿赂他们继续陪自己演戏,时不时佯装攻城,欺骗大周朝廷。
所以这些年西州军费负累甚重,大周百姓税银年增。
所以西州军营意气消沉,士兵整日开荒劳作,全无一点常胜军队的风发意气。
抓到了这样的把柄,谢玄览面前多了一条更平稳的路:与宣至渊的“四大金刚”副将联手,搜集王兆深与西鞑将领勾结卖国、欺骗朝廷的证据,将此证据呈到云京,一样能扳倒王兆深,且无须他冒九死一生的性命之危。
但是……这样做太慢了。
凤启帝对谢氏忌惮这样深,叫他和王兆深狗咬狗,就算他咬死了王兆深,凤启帝也不会扶他做将军。
做不了将军,无兵无权,他如何杀回云京,与晋王一争?
除非剜开陈疮,撕碎这粉饰的太平,让西北边疆彻底乱起来,他带着西州驻兵痛痛快快与鞑子开战,届时箭离弦而不受命,受情势所迫,凤启帝不得不倚重他。
千钧一发,孤注一掷。
谢玄览沉着一口气,趁王兆深起身去如厕的功夫,猛得踢开侧窗,向屋里一滚,起身时长刀同时出鞘,银光迅如疾电,朝那西鞑将领劈过去。
那西鞑将领受惊侧身闪避,同时左手甩起圈椅格挡刀锋,只听“咔嚓”声响,椅子木屑飞溅,刀锋威势不减,贴着他侧脸落下,狠狠砍没在他肩骨中。
在那西鞑将领发出杀猪般的喊叫之前,谢玄览翻向他身后,袖中飞出一枚匕首,狠狠插入他后心,那将领瞬间变成被抽掉红线的人偶,喉间痉挛地滚了滚,一丝声响也发不出来了。
谢玄览将死透的尸体慢慢放倒,抽出刀来,拎起桌上酒壶,浇洗刃上血迹。
然后提着自己的刀和西鞑将领的刀轻轻往门边走,在三步远处猛得掷出,双刀隔着门板扎穿了外面的两个守卫。
血沿着门缝流下来,淌到他脚边。
谢玄览神情冷幽,取回燕支刀,慢悠悠地朝王兆深如厕的方向走去。
第105章 故梦
王兆深系裤袋时眼皮无端一跳。
他侧耳听外头的动静,似乎过于安静了。他没急着上楼,磨蹭了好一阵,仍未听见骨扎嚷嚷着找他,便觉出一点不对劲。
王兆深叫侍卫围了春风楼,刚踏上木梯,忽然有水珠落在他脸上,他伸手一抹,是热乎的鲜血,蓦然抬头往上看,见一颗脑袋血淋淋地挂在三楼阑干处,头发蜷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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