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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没忘。”

“你身为女儿身,要走登极之路,本就比皇子不易,若再怀腐儒之仁,恐怕此途更加艰难。你父皇无能,没能给你铺一条坦途,只好寄希望于你自己果决一些。”

“儿臣……”

“不着急回答朕,你再好好斟酌罢。”

晋王服下一碗大补参汤,一边看陈成送来的密信,一边让张医正给他诊脉。

张医正:“还是请殿下阖目平息,否则心境不平,脉象冲虚不定,臣怕有误诊。”

晋王眼风也不曾转,语气淡淡:“孤相信张医正的本事。”

张医正已经习惯了这对母子的骄矜造作,好脾气地予取予求,待诊罢脉,观察晋王的脸色,满意地点点头:“殿下成婚后,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晋王冷笑一声:“你上旬可不是这么说的。”

新婚第二天早晨,晋王一起床就觉得眼前发晕,他嘴硬说是饿了,从萤偏大惊小怪地从长公主处请来张医正。

张敬仪此獠也实在没眼色,竟然当着从萤的面说他“长年积虚,一朝竭泽”。

他竟然说他虚!

自那天起,从萤将大补的鹿血参汤端给他喝,却不再与他亲近。虽然这身子孱弱,但他内里曾是武将,素了快二十年,只得了一夜/欢愉,然后就被下了要禁欲养生的军令。

何其残忍。

晋王问张医正:“我让你给我弄的药,何时弄好?”

张医正叹气劝他:“虎狼之药伤身,殿下莫为了一时贪欢……”

“怎么,我不用此药,就能长命百岁吗?”

“那倒不能。”

“既然如此就别废话,”晋王扣下手中密信,似笑非笑地对张医正道,“傍晚前若不能送来,明天我就代长公主去太医署提亲。”

张医正当即头皮一炸:“好好好,臣遵命就是。”

待张医正离开后,晋王重又翻开那摞密信,从中抽出一张染血的信纸。此信并非来自旁人,恰是来自谢玄览,纸上是他负气写下的一句:“晋王妃万福金安,待臣不日相见。”

阴阳不忿的语气,以及刻意留下的血痕。

“做作。”晋王如此评价道。

他毫不犹豫将信投入火盆烧了,新取一张空白信纸,揉了揉手腕,冒充谢玄览的名义提笔写道:

“一切苦衷,娘已道明。知晋王真心待你,我即安心,旁无所求,惟盼卿妆安。”

虽然换了具身体,但他仿自己从前的字迹,依然手到擒来。

写完后他将信交给陈成:“悄悄还回那信使手中,叫他照旧送去。”

这天从萤从太仪回来得晚些,天已降暮,进门便见晋王靠在罗汉榻边自弈,乌黑的青丝随性散落,连枝灯照亮他半边侧脸,见了她,眉眼深静柔和,十足是一副灯下美人的风韵。

从萤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贴在脸边。

晋王问她:“收到谢玄览的信了?”

从萤轻轻挑眉:“你怎么知道?”

“你时常魂不守舍,今日却如释重负,好似大松了一口气。”

晋王装

模作样,并不显山露水:“他在信里说了什么,我劝了你小半个月也没用,他几句话就哄好了?”

从萤心虚,又怕他呷醋,拒不承认:“哪有……我之前是为年底论战的事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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