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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启帝叹了口气。
遥想三十五六年前,凤启帝初与谢患知结盟时,尚是不得宠的皇子。那年京中瘟疫横行,药贵如金,是程丹音将陪嫁的珍贵草药拿出来,分给了他许多,才保住他和妻子的平安。无论他和谢患知的关系如何变化,他心里始终感念程丹音的恩情。
思及陈年旧事,凤启帝惆怅地摆摆手:“朕准了,你去吧。”
程丹音携谢相同往偏殿说话,她从长公主的随侍处接过一壶酒,酒壶是琉璃制成,即使在昏暗的偏殿里也熠熠生彩,使人不由得好奇里面会是怎样的琼浆玉液。
但是酒盏却只有一个,程丹音拾壶斟满,摆在两人面前。
谢患知握着她的手,似有些疲累地靠在她肩头,却忽而笑了:“方才你听见了吗,那个孽种说他不是我的骨血,我们两人的血根本不相溶。”
“丹娘,若真是如此,我对你的愧疚也能少一些。”
程丹音道:“可是你不该那样恶毒地诅咒他,你不知道他受过什么苦,他是……他是……”
数番欲言又止,她最终还是不忍将那个残忍的真相道出。
何况说了又如何?她的夫君对亲缘如此寡淡,从前牺牲了二郎,难道对三郎便会多些怜悯么?
谢患知低低与她道:“我的心里也苦。”
程丹音说:“很快就不苦了。”
她端起琉璃酒盏:“此酒名醉长生,是药性极温和的毒酒,饮下后不会疼,夫君,你……饮了吧。”
谢患知面露诧然,盯着她的手:“夫人,你到底是做什么来了?子望的大军就在云京外,我还没有穷途末路,只要你能为我拖延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好……”
程丹音眼泪滚落:“求你……放过他吧……” W?a?n?g?阯?发?布?页?????μ???€?n???????????????????
谢患知沉默不应。
程丹音端着酒盏的手微微颤抖,她说:“子弑父有悖天伦,三郎也好,晋王也罢,我实不忍见他们走上这条路,倘若你执意要拉他们同堕地狱,那这杯酒,我愿代你饮下,然后在地狱等着与你们相聚。”
她将酒杯往面前一送,堪堪碰到嘴唇时,却被谢患知牢牢扣住了手腕。
他凝望着她的泪眼,声音冷沉:“你非要如此不可吗?”
程丹音点点头:“非如此不可。”
夫妻间默然僵持了许久。
程丹音是个性格温婉、极好说话的人,夫妻数十载,谢患知极少见她有如此执拗的时候。
上一次,是她不顾父兄的劝阻,执意要嫁给他时。
“罢了,事已至此。”
终于,谢患知苦笑了一下,从她手里夺过酒杯。
他说:“难得你对我有所求,难得有机会遂你的意。”
话音落,他遮袖仰面,将杯中酒饮尽,然后将琉璃酒盏与酒壶掀翻在地,看那橙金色的酒液渗入华美的地砖缝隙中。
他双肩陡然一落,仿佛泄气,又仿佛是松气,再次靠进程丹音怀里,深深地揽着她。
“丹娘?”
“我在呢。”
困意如潮水般涌上,他想再看她一眼,却只觉眼皮沉重地难以抬起,如滚珠般交战。
“我乏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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