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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谨明将它和其他东西一起烧了,或许反而更好,如今却平白让自己心里添了几分难受。
只是,这难受从何而来,他也说不清楚。
“你身上都湿了,沐浴后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好不好?”玉青小心翼翼地环住他挽留他,语气比方才柔和了许多。
裴宣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仿佛他们真是一对吵架后又和好的夫妻似的。
可他们连仪式都没有,没有拜过堂,没有上婚碟,又算哪门子的夫妻呢?玉青口口声声说的那些,不都是虚构的不存在的事情吗?
裴宣没有再与他置气,只是默默脱下湿透的衣裳,踏入浴汤中,轻声说道:“你也洗洗吧,身上是不是受伤了?”
浴汤池内水雾更浓了,裴宣浸在池中,看着玉青背对自己解开衣带。氤氲里那截脊背白得惊人,却在肩胛骨处突兀地横着一道暗红血痕,像是被利爪撕开又仓促愈合的伤口。
“你怎么伤的?”裴宣掬起一捧热水泼在他背上,水珠顺着脊线滑落时,指尖突然压住那道伤痕。
玉青脊骨轻颤,反手扣住他手腕,笑问:“阿年,这水温是不是有些凉了?我让下人们加些炭。”
然后他不着痕迹地转过身,面对裴宣。
裴宣整个人贴上来,手伸到他的背后,指甲刮过鳞片新生的边缘,那里还泛着可怖的青晕。
“宝贝,痛不痛?”裴宣问他。
水波在两人腰间荡出细密涟漪。玉青听到裴宣主动叫他宝贝,呼吸都急促起来,整个人都晕乎乎了。他答:“不痛,有阿年心疼我,我哪里都不痛了。”
裴宣抬头看向玉青的脸,冷硬的轮廓和偏执的眼神还是会与之前的那只小小青蛇重合。他心中动摇,将按在玉青伤口边缘处的手收了回来。
玉青环住裴宣的腰,俯身低头朝那润湿的唇亲了上去,细细品尝着柔软细腻的滋味。
这些天他们互动频繁,但玉青到底没做到最深的一步,怕伤到了裴宣。现在,意外确证了裴宣对自己的心意,玉青再难忍耐。
而另一边裴宣深知现在玉青受伤,那伤口处的龙血是难得的机会。以他的指甲是再怎么抓也抓不出血来的,这次错过难有下次。他想要趁玉青不备获取龙血,就要豁得出去。
于是,裴宣心一横,搂住玉青的脖子,蚊子般说道:“……这次,就全部放进来吧……”
玉青以为自己听错,侧过脸去看,发现裴宣双颊红得熟透,不敢与他对视。玉青脑袋里炸开花来,如入云端仙境。
“当真?”他兴奋得紧紧抱住裴宣,两人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浴汤的水更热了些,两人身上分不清是汗还是汽。裴宣不好意思再说一遍,捧住玉青的头主动亲了上去。
原本玉青是想要在府中做温泉水池,但孤山水源清冷,只好是修了人工浴汤,由火炉供热。这汤池挖得不算大也不算小,两个人泡在其中绰绰有余。
活动得激烈,激起的暗流撞得水面不断拍打池沿,浴水会荡漾出来,漫到地面。
火炉烧得太旺,蒸得整间浴房云雾缭绕,铜管里汩汩注入的热水终究抵不过两人纠缠间带出的浪涌。
细碎的话语被翻涌的水声掩盖,指尖在玉青脊背抓出蜿蜒水痕。那些未愈的伤口渗出金血,遇水竟凝成珠子,随着温水的晃动缓慢沉入池底。
浴水泛起奇异的起伏,每隔半刻钟就会漫过池沿的热浪,恰似东海每逢朔望的涨潮。
最后一次惊涛拍岸般的水声炸响时,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惊得外间添炭的小厮摔了火钳——那声音既美妙愉悦,却又似蕴含着某种不能为人所道的苦楚。
*
自那日后,玉青对裴宣的看管又更松了些,允许他在孤山附近散步,也会陪同一起去杭州城里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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