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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宜年第一次坐这么远的车,他感觉很不舒服,但又怕给老方丈添麻烦,所以一直忍耐。
下车后,老方丈牵着他的手,沿蜿蜒向上的小路一步一步往云雾深处去。宜年很快走累了,小腿像灌了铅一样沉。老方丈本来想把他放在背篓里,但八岁的孩子实在是太大只,所以最后是老方丈抱着他继续往上。
到了山顶,宜年看见在万丈悬崖之上,一座古寺悬在云端。整座寺庙像是从山体中生长出来的,让宜年不由得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自己天生就属于这里。
之后,他在沽安寺生活。
虽然是老方丈领养了他,但老方丈待他既非严父亦非慈母,倒更像是老师。他是寺庙里最小的和尚,剃度之后就开始懵懵懂懂学佛经。义务教育的小学内容,就是老方丈教他的。
老方丈待宜年,如同对待一颗珍贵的菩提种子。
起初那两年,老方丈怕宜年不适应,每晚哼唱着古老的梵呗哄他入睡。寺里清苦,老方丈为了教宜年微机课,给寺里购置了第一台计算机。后来宜年小升初,他带着宜年在镇上住了整整一周,陪他一起温习考点。
宜年上了县里重点中学,中学离寺庙上山下山来回就是三四个小时。老方丈为了他读书,竟在镇上化缘来一间小屋。那是个不到十平米的阁楼,老方丈亲自糊墙纸、修桌椅,还在窗台上摆了盆绿萝。
“以后上学日就住这儿。”他摸着宜年的头,笑得和蔼,“周末再回寺里来,师父给你留着糕点。”
但宜年是恪守佛礼的小和尚,每天放学后,他总是一路小跑赶在晚课前回到沽安寺跟着大和尚们一起念晚禅,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又起来下山去学校。只有考试或者作业太多的时候,他才会在镇上的小屋留宿。
沽安寺香火不算旺盛,来的多是些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庙里的和尚也不算多,编制内的只有七个,临时合同聘用的倒是有十来个,还有一些香客和俗家弟子,总约下来不到四十人。
每一个人却都说,老方丈是最看重、最宠爱宜年的。宜年也是打心底里感激、爱戴老方丈。他知道老方丈不容易,现在三界通商后,人族与妖族混居,各地的形势都很复杂,他们佛修又式微,政府拨款少,人间的香火也不旺,很艰难才能维持住。
宜年这么努力读书,也是想要减轻老方丈的负担,他每年都拿助学金、奖学金,空闲时间也都在寺里宣道、讲佛,帮香客们化解心结,多得一些香火钱。
等他初升高,他都有些不想要去读书了,但老方丈却鼓励他,还把他送到更远一些的佛修高中住校学习,希冀他能顺利考上大学。宜年自然不负众望,拿到了全国顶尖的蓬莱学府的录取通知书。
不过即使这样,宜年也还是觉得压力很大。
寺里有老和尚去世,空出了编制岗位,但沽安寺效益不行,市里面将编制收回分给了别的效益更好的寺庙。这完全脱离了佛学的初衷,过于世俗化了。
宜年再一次对读书产生了动摇,觉得自己就算读了大学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到寺里多帮帮老方丈的忙。后来,他将自己的想法向老方丈说。
“傻孩子。”老方丈问,“你可知道当年玄奘大师为何西行?”
宜年抬头,见老方丈从经柜深处取出一卷泛黄的《大唐西域记》,那是老方丈最珍惜的藏本,从来舍不得拿给旁人看。
“佛门弟子求的不应是简单的避世,而是明心见性。”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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