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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调,外面罩着他的黑色西装,衬着周围青翠欲滴的扶疏绿意,像夜色中一抹濛濛的青山。
两人撑着伞,绕过屋侧的月洞门,来到后院。
站在池塘边,夏清晚倾身探头往石阶下的水面上看。雨滴在水面溅起朵朵涟漪,星星点点像白色的烟火。
她不由想起前几日念过的词,「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
池塘对岸一树海棠已受尽雨打风吹,几近凋落殆尽,枝头只余几点残红。
不过,落红满径倒也并非都是丧气颓唐之意,夏清晚抬头笑说,“我们今天擎伞踏春雨,枝头一点残妆,反而有万般夏的意思了。”——
已是五月中旬,这一场雨后,上京的夏天就要到了。
叶裴修低眼看了她片刻,又随着她的视线望了会儿雨下翻飞的莲叶和荷叶,闲闲地笑说,“李义山说‘留得残荷听雨声’,我们今天倒是‘赶着早荷听雨声’了。”
这话里很有点同乐的意思。虽说是陪她来看雨,他倒也乐在其中么?
夏清晚忍不住粲然一笑。像是被大人纵容领着踏水玩耍的小孩,是一种纯粹的欢乐笑音。
在他凝视的目光中,夏清晚笑着笑着,脸莫名发热,不自然地别开眼,说了句什么。
雨滴落在伞布上噼啪炸开,叶裴修没有听清,低下头问,“说什么?”
夏清晚转过头来,“我说谢谢您陪我,”稍顿了一下,“……刚才看您没怎么吃饭,也没什么表情,还以为我哪里说错话得罪您了。”
叶裴修轻轻笑了一下,“方才吃饭前说我喜欢口头上占便宜时候,不怕得罪我,事后倒是反思起来了?”
这哪里能怪她呢。
在她家初次相见他说话就那么不客气,让她那晚临睡前还翻来覆去地想,虽说她性子柔和,但毕竟小小年纪,怎能不记仇,想着这次讨回来一点呢。
“……以为您不会计较的。”
她小声说。
“以后你把这称呼改一改,我就不计较了。”叶裴修说,“我总有个名字。”
“那好,”夏清晚虽说因为这年龄的差距对他有点畏惧,还是鼓起扑通扑通的勇气,说,“以后我就叫你叶裴修了。”
叶裴修没再说话,只觉这伞还是太大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之中,有几道更重些的敲击音,像是雨滴砸在琉璃瓦片上。
啪嗒啪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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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出自苏轼《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
第6章
雨小了一些。
侍者拿来手帕给叶裴修,叶裴修擦干净小臂上沾的雨水,夏清晚把西服脱下来叠好,说,“这件外套我今天穿了两次了,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吧?”
“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会不会,”夏清晚摇头,“我送去专门洗西装的店就好了。”
这身西装剪裁精良挺括合身,泛着高级感的暗色光泽,触感却柔软温润,必定很贵,普通干洗店怕是会洗坏。
叶裴修把手帕递还给侍者,单手插兜,似是觉得好笑,“可是我待会儿还要穿。”
“那……”夏清晚恭敬不如从命,双手递还给他,“那还给你。”
她心里却闪过不相干的念头:方才他单手插兜笑看她,那模样让人不得不分神,分神注意到他劲瘦利落的腰胯线条。
侍者这时候双手捧着一束细麻绳扎着的睡莲过来,正是才从池里铰下来的,笑着递向夏清晚,“老板说,池里的香睡莲正是时候,有幸得您多看两眼,您拿回去插着,明儿一清早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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