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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滞迟疑,像弦上的箭一样悬而不发;有的飞速流逝,转得风扇一样快。有的像是炸药引信的计时一般紧促而无情地走着,有的则像锣鼓一样发出粗野缭乱的击打声,咣咣乱响着。
他站在其中,却已经无法分辨这些话哪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潜台词是什么、一旦回应不好又会有什么后果。所有的词句变成了千百条荆棘蛇蟒缠住了他。他得在这样繁多的钟当中找到那座决定他生命的丧钟。
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无法忍受的窒息。
他浑身僵硬,轻轻地说:
“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没有人回应,没有声响,没有光亮。
他才意识到阿奎那在十几分钟前已经走了。
……什么都无可挽回了。
桅杆倾斜,龙骨断裂,船只无声无息坠向深海。海面上只剩破碎的泡沫在飘荡。
第66章
“……当我们认识到,爱的本质,是永远匮乏的主体对他者的投射。因此,拉康对爱的定义:‘爱是献出你没有的东西’,必须被补充——‘给一个根本不想要它的人。’……”
车载电台醇厚慵懒的声音被一阵电流杂音打断。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指摁下了广播关闭键。透过灰蒙蒙的挡风玻璃,初冬的雾气如稀释的牛奶流淌在天地之间。远处起伏的山脉轮廓被阴云晕染成模糊的铅灰色块,高速公路笔直地刺入地平线。四野空旷寂寥,只有一只晨起的乌鸦俯冲下来,衔起夜间冻毙的旅鼠,跃上凝结着薄霜的隔离带金属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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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奎那远眺路牌,驶入了匝道,顺手把车内暖气调高了一档。出门的时候,他只带了钥匙、钱包和一盒喉糖,或许足够他风度翩翩地进入晚宴厅,但不足以支撑一场短途旅行。他在加油站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起码的必需品。售货员趴在柜台上鼾声如雷,似乎一点也不介意顾客直接扛了货品就走。阿奎那敲了三次台面才把他叫醒。
第一夜他宿在沿途的汽车旅馆。廉价旅馆里又脏又冷,油腻的地毯上散落着烟蒂,走到走廊尽头拐弯处,还能感受到前台接待员黏在你身上的视线,像是在你后颈处贴上了一块厚厚的疥藓。
反锁上像纸页一样薄的门。阿奎那把裹着潮气的被褥推到一边,枕着双臂和衣躺在床上,盯着头顶布满蛛丝的旋转电扇扇叶。隔壁的野鸳鸯大半夜都在闹哄哄地交媾。他屈起一只脚踩在床头,等隔壁嚎叫得太过分的时候,提起一脚重重踹向床板。
重复几次,门外传来了拍门和谩骂声。但一切也就止步于此。
他在第二天清晨到达康狄州的月光峡谷。这是个山明水秀的旅游景区。他在景区洗手间的镜前练习说辞,反复整理容装。因为连日奔波耗神,镜中人面容苍白,眼窝微陷,看上去分外疲惫。不过联想到等会儿要拜访的人家,有这点憔悴或许更相适宜。
他怀抱着一束浅色风信子,心怀忐忑地走向记忆中那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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