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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 第 8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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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82章

裴越之所以忙,只因今日下朝时,被都察院首座谢礼给叫住了。谢礼满脸犯难地将他请去都察院值房内,递给他一沓折子,“东亭,你瞧瞧,该如何是好?”

裴越接过折子,一份份翻开来瞧,全是弹劾首辅王显及两个儿子的。谢礼在案后落座,不无苦闷道,“平心而论,王公是何为人,你我十分清楚,

这里头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事,该是与王公无关。”裴越摘出其中一份,朝他示意,“与王公无关,不一定与王府无关。王家二老爷乃恒王亲舅舅,多少有些抹不开颜面,

帮着恒王做过些手脚。”“是,工部一些账目便可见端倪,只是东亭,你我同朝为官,当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历朝历代的工部,

哪个账目经得住查?更何况恒王那些土木均是为大内所建,里头夹着陛下的面子,你看我这是,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

“真查下去,查到宫里头上,指不定还扯上司礼监,我这乌纱帽是保不住了。”谢礼说起来满脸苦涩。

工部的账目大多与营建殿宇行宫槽渠有关,与司礼监打交道的地儿多,说白了,过去恒王之所以得宠,也有暗地里替皇帝开销的缘故在,皇帝也是人,也想手里捏些银子,享几分快活。

而恒王很识趣,将这些脏活累活往自个身上揽。

相较之下,十几岁的七皇子显见稚嫩许多,少年一身正气,开口闭口天下苍生,根正苗红地令人不敢直视,皇帝欣慰儿子出色的同时,也不愿被他盯错处,这也是皇帝渐渐亲近恒王的缘由之一。

所以谢礼是左右为难。裴越心如明镜,将折子重新搁在桌案,撂下不管的架势,“王家的事,你处置不了,我也料理不了,得王公自个儿想法子。”

“何意?”谢礼蹙眉不解。裴越没解释,抚了抚疲惫的眉心,缓缓起身,“谢大人,在下族中有事,不能久留,先回了。”

谢礼见他讳莫如深,也不好多问,起身送他,“你一大家子事要料理,也确实忙。”

裴越绕出官署区,登车赶回裴家园,打西角门进了府,彼时暮色四合,天色刚暗,府内正是华灯初上之时,裴家各个档口的仆人均在值房用膳,裴越并未回书房,更未回后院,而是在数名暗卫的护送下,悄无声息打一后角门出了府,这里停了一辆车,这辆马车不仅外饰极为低调,内里甚至称得上简陋,不过裴越坐进去,面上纹丝不动,只抬了抬手,示意乔装打扮的暗卫驱车离府。

所谓乱世求生,治世藏锋,当行狡兔三窟之道,裴家亦然。

裴府占地极广,府内九曲环廊,曲径通幽,最初堪造之时便设有密道,这条秘密的巷道,直通裴家东面一个宅子,这个宅子明面为一商户所住,实则也是裴家的幌子,两座府邸背身而靠,面向不同的街口,裴越马车打这道府门驶出,神不知鬼不觉望南面而去。

暗卫稳而快载着他蜿

王显深为所动,越听越来了兴致,“东亭细细说来,我该如何做?”“越有上中下三策,供王公抉择。”

王显见他明显有备而来,半是意外半是欣喜,正色道,“说来听听。”

裴越道,“其一,早在除夕那夜江城入狱时,我便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怀疑恒王与七皇子被圈禁有关,可惜江城被杀,线索切断,事情不了了之,但如今刑部大牢还关着一人,便是恒王帐下一六十的老幕僚,姓邱。”

“此人我知晓,我与他曾是同窗,那一年我高中状元,他却差进士及第一步之遥,可他心性极为坚韧,愣是一步步从九品县教谕往上爬,可惜实在是时运不济,始终没能爬上来,最终于四十五岁那年被恒王招揽,去府上做了文书。”

“没错,此人心思缜密且眼界不俗,恒王对他极为信赖,七皇子一事,他定是心知肚明,柳如明审过他好几回,他以恒王对他有知遇之恩为由,宁死不屈,好几回绝食求死,我们拿他没法子,只能将人关着,我的意思是,王公以首告之身,将恒王算计七皇子的阴谋当殿抖出,指认此人,只消王公开口,世人皆知七皇子是被冤枉的,陛下没有理由再圏禁他。”

说白了,这个案子关键在于造势,王显是恒王的嫡亲外祖父,有他出面,七皇子的罪名便可不攻自破。“是个好法子,那中策呢。”

“中策嘛...”裴越凤眸微抬,并不急着开口,此时窗外的月色从纱窗透进,与晕黄的灯芒交织,将他笼在这片晦暗不明的光影里,衬得他整个人高深莫测。

“上策自然最为稳妥,对王家危害最小。”相对而言,在七皇子那儿分量也没那么足。

“中策不然,若王公肯舍车保帅,干脆将证据做实,舍弃恒王舅舅也就是府内二老爷,那么王家为了换七皇子出囹圄,付出这般大的代价,七皇子定是铭感五内,不愁他不记王家这份恩情,此外,这位二老爷乃恒王嫡亲舅舅,手里头不可能干干净净,只消他在一日,于王家终是隐患,不如借此机会,断臂求生。”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不过,我知王公霁月风光,善厚仁达,当做不出舍弃儿子的事,此策不提也罢....”

裴越说完再度拾起茶盏小啜几口,暗道首辅大人这烹茶的技艺实在不俗。在他看来,这中策实则是上上之策,只可惜他熟知王显品性,当不会用儿子换取王家荣耀。

王显果然面露苦涩,含着茶水,不断地摇头,似是十分不忍。“至于下策.....”裴越看着他悲苦的面容,已然没有说下去的打算了,

王显听到这里,岂能不知裴越之计,抬手道,“东亭不必说了,我已知下策是什么。”

他神色缓过来,目色犹自凝然,“多谢东亭替我出谋划策,我心中已有定数,只是陛下那头,拿得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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