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新世界(2 / 2)
老张开了台,随手扔给李广一根磨得发亮的球杆,咧着满口黄牙笑道:“来,小李,开一局!输了请喝啤酒!”他那油光锃亮的秃顶在昏暗灯光下反着光,烟灰随着他说话簌簌掉落。李广木然地接过球杆,眼神空洞地盯着桌面上滚动的彩色台球,那轨迹像极了他茫然无序的人生。他僵硬地俯身,动作笨拙地击出一杆,白球划出一道离谱的弧线,引来周围一阵放肆的哄笑。旁边染着一头枯草般黄毛的小刘,用力嚼着槟榔,吐出一口猩红的汁液,怪叫道:“操!小李,你这杆子软得跟流水线上那假鸡巴似的,硬都硬不起来!”众人哄笑声更甚,老张拍着油腻的桌子嚷道:“软个屁!小李他妈可是18岁的嫩雏儿,那玩意儿硬起来能捅破天!”
台球档污迹斑斑的玻璃窗外,一盏粉红色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妖异地闪烁——“丽人发廊”。灯光忽明忽暗,将暧昧的气息无声地渗透进来。招牌下倚着一个年轻女人,浓妆艳抹,猩红的嘴唇如同刚吮过血,夸张的眼线勾勒出猫一般的媚态。她裹着一件紧得勒出肉痕的低胸短裙,胸脯被托挤得异常高耸,一道深邃的乳沟引人遐想。短裙下摆短得勉强遮住腿根,露出大片白腻的腿肉,脚上趿拉着一双鞋跟磨歪的廉价高跟鞋。她慵懒地靠着门框,指尖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吐出一串烟圈,眼波流转,朝着台球档里的工人们抛来勾魂摄魄的媚眼,沙哑的嗓音带着蛊惑:“几位大哥,进来放松放松?包管让你们舒坦得骨头都酥了……”
老张立刻凑到李广耳边,浓烈的烟草味混合着隔夜的酒气喷在他脸上,压低了声音,带着淫邪的笑意:“瞅见没小李?那里面……嘿嘿,有好东西!”他眼底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欲念。
李广沉默着,低头用粗糙的布头擦拭着球杆,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变幻的灯光下更显扭曲。
小刘在一旁用力嚼着槟榔,帮腔道:“那娘们儿的活儿,啧啧,手活嘴活都他妈一流!50块给你打飞机,100块还能玩点更骚的花样!”他比划了一个极其下流的手势,又引来一片心照不宣的哄笑。台球桌旁的工人们纷纷起哄,推搡着李广:“去啊小李!别他妈当假和尚了,憋出毛病来!”“就是!试试去,保管你爽得找不着北!”
李广摇头,他从未踏足过那种地方,内心也充满抗拒。发廊女郎脸上那层厚重的廉价脂粉和刻意的媚笑,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流水线上那些冰冷虚假的硅胶阴道。
他转身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但老张那只铁钳般的大手猛地攥住了他的胳膊,小刘则嬉笑着用力推搡他的后背。工友们放肆的哄笑声如同汹涌的潮水,裹挟着他,身不由己地撞向那扇映着粉红灯光的玻璃门。
发廊门口悬挂着廉价的塑料珠帘,被粗暴掀开时哗啦作响。屋内的空气闷热浑浊,混杂着劣质香水刺鼻的甜腻丶汗液的酸馊和消毒水刺鼻的氯味。灯光是暧昧的昏黄,粉红色的灯泡投下令人晕眩的光晕。墙壁上贴着剥落起卷的花纹壁纸,角落的穿衣镜布满污渍和水痕。屋里仅有两把破旧的理发椅,旁边一个木架上胡乱堆着毛巾和廉价的定型发胶。一道厚重的暗红色布帘将后屋隔开,帘后隐约传来男人粗嘎的笑声和女人矫揉造作的娇喘呻吟。
迎上来的女郎甩了甩染成枯草黄的头发,紧身短裙下的胸脯随着动作夸张地晃动,薄薄的布料下,深色的乳头轮廓清晰可见。
老张熟门熟路地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进女郎手里,朝李广努努嘴:“给他好好按按!这可是个雏儿,伺候好了有赏!”语气里满是狎昵。
女郎接过钱,媚笑更深,眼角的细纹堆积起来。她一把拉住李广的手腕,不由分说就往布帘后面带。她的手掌温热而带着薄汗,修剪过但边缘粗糙的指甲不经意地刮过他的手背,带来一丝微痒。短裙下摆随着步伐摆动,惊鸿一瞥间,露出大腿根部黑色蕾丝内裤的边缘,那薄透的蕾丝勉强包裹着两瓣浑圆饱满的臀肉,淫靡的诱惑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
李广的心跳骤然失序,狂乱地撞击着胸腔,抗拒的本能与一种陌生而强烈的好奇在他体内激烈交战。他想甩开那只温热的手,想立刻冲回宿舍那狭窄的铁架床,可双腿却如同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麻木地跟随着她,穿过了那道隔绝两个世界的暗红色布帘。
后屋更加狭窄逼仄,光线暗沉,笼罩在一片令人不安的红光中。空气里汗味丶廉价香薰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体液气味混合发酵。一张狭窄的单人床铺着俗艳花哨的床单,床头胡乱堆着几条颜色可疑丶皱巴巴的毛巾。墙壁上贴着一张过期的AV女优海报,女郎赤裸的胸部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不真实的油光。女郎不由分说将他按坐在床边,随即俯身贴近。她胸前那道深不见底的乳沟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浓烈的香水味混杂着烟味,熏得他一阵头晕目眩。
她顺势跪在他敞开的双腿之间,灵巧的手指解开他蓝色工服沾着油污的纽扣,露出矮胖的胸膛。那道从脖颈蔓延至肩膀的烧伤疤痕暴露在昏红的光线下,粗糙丶狰狞,如同盘踞的蜈蚣。她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温热的嘴唇几乎擦过他被汗水浸湿的耳廓,吐气如兰:“小帅哥,放轻松点……姐姐保管让你舒服得飞起来。”说话间,她冰凉的手指已经滑向他松垮的裤腰,熟练地解开皮带扣,探进内裤,直接握住了他那根尚处于半沉睡状态的阴茎。
他的阴茎尺寸普通,包皮完全覆盖着龟头,此刻软绵绵地垂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嫩感。她温热的手掌将其完全包裹,轻轻揉捏起来,修剪过但边缘微硬的指甲似有若无地刮蹭着包皮边缘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痒。她的拇指指腹精准地按压在冠状沟的棱边上,打着圈摩擦,掌心紧贴着柱体上下滑动,发出细微的丶湿滑的声响。
“嗯……”李广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一股强烈的快感电流般从下腹炸开,瞬间窜上脊椎,直冲头顶。脸上疤痕的刺痛感被这陌生的丶汹涌的刺激瞬间淹没。阴茎在她技巧娴熟的揉弄下,迅速充血膨胀,青筋在薄薄的皮肤下虬结凸起。包皮被硬挺的柱体缓缓撑开,向后褪去,露出了暗红湿润的龟头,顶端的小孔处,已然渗出清亮粘滑的前液。
女郎感受到手中器官的急剧变化,媚笑着,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得意:“哟,小处男还挺敏感嘛……”她握紧的节奏陡然加快,掌心包裹着滚烫坚硬的阴茎,上下撸动的幅度加大,速度提升。拇指更加用力地揉搓着敏感的冠状沟和系带,带来一波强过一波的酥麻与刺痛。另一只手则悄然探下,轻轻托住他紧绷的阴囊,带着薄茧的指腹揉捏着两颗沉甸甸的睾丸,指甲尖偶尔刮蹭过娇嫩的囊皮,激起一阵阵令李广腰眼发酸丶肌肉痉挛的强烈快感。
她的胸脯随着手臂的动作诱人地晃动,乳沟深不见底。紧身短裙的裙摆早已滑到了大腿根,蕾丝内裤的黑色边缘清晰可见,甚至能隐约窥见几缕卷曲的深色阴毛从边缘探出。她俯得更低,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吐着温热的气息,低声呢喃着充满挑逗的话语:“小帅哥……硬得真快……再加把劲儿……姐姐这就帮你……射出来……”声音如同羽毛搔刮着神经。
李广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唐宣那张清纯明媚丶带着酒窝的笑脸骤然闪现——淡蓝色的连衣裙,阳光下跳跃的马尾辫——但这纯净的画面瞬间被眼前女郎浓妆艳抹的脸丶猩红的嘴唇和充满情欲的喘息粗暴地撕碎丶取代。他无法控制地想象着:那两片猩红的唇瓣张开,含住他怒胀的龟头,湿滑滚烫的舌头缠绕舔舐着敏感的顶端,发出淫靡的吮吸声,填满这狭小昏暗的空间……这想象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倒性的快感如同海啸般轰然席卷全身!他的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弦骤然绷紧到极限,腰腹猛烈地向上挺动,阴茎在她手中剧烈地搏动丶跳动!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丶野兽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滚烫浓稠的精液如同开闸的洪水,猛烈地喷射而出,一股接一股,有力地射在女郎温热的手掌和手腕上,白浊黏腻的液体散发出浓烈的腥膻气味,甚至有几滴飞溅到了她紧身裙的下摆,留下几点显眼的湿痕。
女郎低低地笑出声,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满意。她毫不在意地抬起沾满精液的手,伸出猩红的舌尖,极其暧昧地舔了一下沾在指腹上的白浊,嘴唇在暗红灯光下闪着淫靡的光泽:“小帅哥……第一次就这么猛……姐姐喜欢……”声音黏腻得如同融化的糖浆。
李广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重重地瘫倒在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花哨床单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喷射后的阴茎迅速疲软下去,缩小的龟头被松垮的包皮重新覆盖,上面还沾着点点残留的丶半透明的精液。狂乱的心跳尚未平息,巨大的羞耻丶陌生的快感余韵以及一种灵魂被掏空的茫然感,在他体内混乱地交织丶冲撞。女郎利落地站起身,整理着被弄皱的裙摆,那道深邃的乳沟和蕾丝内裤包裹的饱满臀肉轮廓依旧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无声的诱惑。她随手塞给他一个薄薄的红包,抛来一个职业化的媚眼:“下次再来呀小帅哥……姐姐跟你玩点更刺激的花样……”话音未落,老张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已从布帘外探了进来,爆发出心满意足的大笑:“哈哈哈!小李,爽翻天了吧?18岁的头一炮,值!真他妈值!”
李广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间散发着甜腻与腥膻气息的发廊。门外,那盏粉红色的“丽人发廊”霓虹招牌闪烁着妖异刺眼的光芒,如同无数双嘲弄的眼睛,死死钉在他狼狈的背影上。他逃回那间弥漫着汗臭和霉味的宿舍,将自己重重摔在嘎吱作响的铁架床上。祖屋荒草丛生的院落丶父亲花白的鬓角丶唐宣唇角甜美的酒窝丶发廊女郎猩红的嘴唇和黏腻的喘息……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眼前疯狂旋转丶撕扯,最终搅成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命运的残酷抛弃,像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伤痕累累的躯体。然而,那个充满廉价肉欲与赤裸交易的新世界,却像一簇幽暗而危险的火焰,在他心底最冰冷的废墟上,悄然点燃,无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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