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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三章 曾达所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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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二日傍晚,太子一行到了山东德州南梁家庄水驿。太子进水驿时,正看见驿丞手中捏着刚收到的形貌图,向他行叩拜礼。

自盂城驿太子和那个叫张顺的驿丞聊过天后,太子对驿丞们都很是客气。让驿丞平身后,太子没有直接进驿站,而是和蔼地问道:「你手中拿着是何物?」

「回殿下,是京城来的形貌图,追捕要犯。」

「是何要犯?」

「文书倒没说,只说看到就要举告。」

说着太子从驿丞手中接过了形貌图,打开一看,三个成年男子,然后是李云璜丶李云玦丶李云茹和李云苏。这四个名字太子都熟悉,但是太子有点记不得这些人都长什麽样子了,毕竟没有见过几次。

太子奇怪的是,为什麽如今已经绍绪五年七月中了,突然之间京里又出了英国公府的形貌图。

太子又看向那三个成年男子,分别叫李义丶李信丶李仁,看起来好似英国公府的家仆。太子记得绍绪四年二月初五日,陛下分明说的是英国公府的家仆都不予追究了。

这又是出了什麽事情?

他一时想不明白,便把形貌图交换给了驿丞,然后大步走开了。

跟在太子身后的曾达,在驿丞身前站定,也拿过了形貌图看了一遍。「赏银千两?好大手笔。」

曾达笑了一下,也还给了驿丞。

……

这十几日,曾达一直在想六月二十七日那晚的事情,他反覆回想每个细节。

他可以确定六月廿七日茱萸湾事的主要目标就是刺杀太子,劫私盐贩子和自己二儿子的死,可能都是顺带。

因为在按照芦苇荡埋伏的位置,他几乎全程都暴露在火铳丶弩箭和弓箭的射程之下。如果六月二十七的目标是冲着镇北侯府来的话,最应该死的人就是他自己。

自己二儿子很可能是在返程路上,迎面撞上了四散而逃的刺客,所以被当喉一箭,可以视作为泄愤。

而劫私盐贩子可能是他们行动的幌子,也可能是他们能鼓动那麽多私盐贩子参与行动的理由,毕竟这些私贩贩子的火船,凿船确实分散了他近八百的兵力,保护太子分散了他近五百的兵力,最后他只有五百兵力可去追。

自从他确定自己不是目标后,他直接排掉了英国公府的馀孽和襄城伯府。倘若现场有这两个府的人,自己现在应该死了。

自从他确定目标就是太子后,他一直在想会是谁?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二皇子。这是一次皇位之争。朝中都知道,江南世家更支持二皇子。当时能立刘玄祈为太子,一则因为他是长子,二则是当时皇帝对河东世家的妥协,毕竟朝中文臣中当时河东世家的势力更大。

而那群四散的刺客,如此训练有素。被抓的那个,当场服毒。火铳印记磨掉,故意做旧。这种种所为,都是精心策划的。这群刺客应该至少是军中斥候出身。

那麽到底是那个勋贵府给的支持呢?良国公府?永昌伯府?还是忠勇侯府?

曾达想着良国公秦业这个人,这个人与世无争,除了在李威定罪时,他微微有过倾向,剩下的事他恪守的就是勋贵不涉朝政。

但是李威定罪事,曾达也能理解。如果不是因为小儿子曾令荣在南苑瘫痪了,李武防护不严,致使猛虎出栏,两家结了仇,他对李威也没有意见。

毕竟李威这个人太完美了,英国公府太完美了。曾达突然想到,其实自己小时候的偶像便是老英国公。秦业这个人太深,曾达摸不清。

永昌伯卫定方呢?卫定方一直守的辽蓟线,骁勇善战。

老永昌伯薨了以后,卫定方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连续两年关于秋獮的地点,他都不参与讨论。两个儿子都没成年。他的存在仿佛只有一件事情,辽蓟有战,非他莫属。

忠勇侯府呢?忠勇侯府唯仰天恩,谄媚阿谀,不堪大用,曾达摇了摇头。

难道是漕运总督?曾达回想在淮安见到漕运总督时,他的表情是真的诚惶诚恐。听说他已经上了自罪书了。

那还有谁?

突然,曾达又想到,难道是陛下?

自己替陛下做了那麽多脏活,难道是陛下故意做局?就是为了让自己更死心塌地?经这个事,回到北京,自己一定会被文官弹劾,然后陛下保下自己?

可是,陛下能料到现场自己的二儿子居然死了吗?他能料到这个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吗?难道他不怕自己心里有怨怼?

曾达真的想了很多,而且他还会一直想,因为只有见到陛下,才能排除一些可能性,然后才有可能猜出真相来。

曾达在想的时候,太子也在想。

他一开始单纯认为就是私盐贩子们,为了救人做了这一场事,毕竟那四个人最后真的被救走了。

经过杨卓提醒后,太子慢慢领悟到,从塞河开始,局就已经做了。这个局,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能做出来的。这个局的目标就是自己。

于是太子在写奏摺的时候,召来了曾达,详细问了军事,那个奏摺是合他们三人之力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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