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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 太子返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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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绪五年,七月十三日,开封。

采蘼不在,李云苏一切都要靠自己,她便一切从简。清晨起来,她梳完长发,就简单绑了一下头发,从正面看,仿佛头发披散着一般。李义关照她,尽量不要下床走动,最好躺一个月。这真是难捱的一个月啊。

待她梳洗完毕,李仁来敲门,端进了早膳。李仁给李云苏床上支上了小几,放上了早膳后,又呈上了各地来的信息。李仁便出去了。

跟着李仁一起来的,还有裴世宪。李云苏便笑着对裴世宪说:「又只能躺床上了,怠慢你了。」

裴世宪笑了笑道,「无妨。就是不放心你,来看看。可能和你一起用早膳?」

「好啊,正好说说话,我还要在这床上躺一个月,可会闷死了。」

得到李云苏允许,裴世宪便坐在了床边,正和李云苏相对。

「今早,我已经出城去看了。形貌图已经出了,七人。云璜丶云玦丶云茹和你,还有李义丶李信丶李仁。你们四人形貌相似,但他们三人相去甚远,令人费解。」

听完裴世宪的话,李云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拿起了信笺。她第一封看的,便是京里邓修翼的信。裴世宪瞄了一眼,还是邓修翼啊。

邓修翼信里说的便是七月初二日在御前的事。李云苏看了炭笔标注的时间,算了算日子,觉得奇怪,便皱了眉头。

「出了什麽事?辅卿在京中有事?」

李云苏惊讶地抬头,「你怎麽知道我读的是邓修翼的信?」

还是直呼其名。裴世宪叹了一口气,何时也能直呼我的名,而不是裴世兄呢?

「苏苏,你一直如此。总是第一读辅卿的信。」

「这样啊,」李云苏笑道,「我自己都没有注意。裴世兄真细心。」

裴世宪没有说话,心里有点酸酸的。

「信是七月五日发出的,经七日到此。只是七月五日,他怎麽能出宫呢?所以有点疑惑。」说着李云苏打开了信笺,越看眉头越皱。

「京中真有事?」

「太子的急奏七月初二到京了,当日御前,皇帝就把帽子扣在英国公府头上,让铁坚下海捕。当日邓修翼冒死去了锦衣卫,他想烧掉李义他们的形貌图,被铁坚发现了。」

「啊!」裴世宪一声惊叹。

「他真是大胆!真是气死我了!」李云苏恨恨道,「每次都是这样不要命的。」

裴世宪没有接话,他在问,他可以不要命吗?他现在还没有答案。他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人。

「现在看来,应该是他最后说服了铁坚,换了形貌图,放了李义他们。他五日信来时,尚不知道铁坚会怎麽做,信中全是忧虑。」

「辅卿兄大功一件。」

「命都没了,要功何用!我又不要他的功,我只要他好好活着。」

「毕竟这样,李义他们尚能出府。你好好在床上躺一个月,我看那文书,就是普通纸张,日晒雨淋,撑不过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们会换新的。就是墨色淡了,看不清楚的时候,才是行动时候。等真到一个月时,换上新的,又只能蛰伏。」李云苏分析道。

「反正这个月,你不能动。」裴世宪只这麽接话,他不要她出去冒险。

「嗯,」李云苏乖巧地点点头,因为她确实大腿太疼了,就和上次被陆楣鞭打时候一样疼。

「先喝粥,慢慢看,现在也不着急了。」裴世宪给李云苏夹了一筷子十香瓜茄,他知道她喜欢吃这个。

「不过,这个海捕也是有一点点好处。」

「怎麽说?」

「云茹进不了宫了,她连门都出不了,怎麽进宫呢?」李云苏笑眯眯的,好似占到了什麽便宜。

「这倒也是。」裴世宪也笑了,杏花眼真是好看。

……

京郊一处僻静的庄子,卫靖达打马进了庄园大门。

「二小姐在哪里?」卫靖达翻身下马,问着这个庄子的仆人问。

「回卫公子,我们小姐在舞室。」

「快告诉她,我到了,着急找她。」

一会李云茹来了,连衣服都没更,「卫靖达,怎麽了?云苏有事?」

卫靖达已经快半年没有见到李云茹了,上次见她是上元节,他将她从教坊司救出后,送到这里来。那时的李云茹,几乎和绍绪三年夏日时十岁的李云茹差别不大,只是瘦了一点,脸上还戴着孩子般的稚嫩气。

唯一变化的,是李云茹的眼中,没有了从前她的那种无忧无虑的天真,多了几分沉重。

但是这半年未见,李云茹却好似变化很大,确切说,好似长大了。

她比上元节后胖了点。脸上的稚嫩几乎都脱掉了,鼻梁很像李武,挺高,眉骨也比之前明显,脸更是从原来圆圆的,变得修长了起来。

她长高了,上次见她时,才及肩,这次竟然到了卫靖达的耳垂处。

卫靖达看向李云茹,突然发现她胸胸前有了弧度,被舞衣勒出了形,卫靖达脸一红,挪开了眼。

李云茹以为他嫌弃自己没有更衣,顺手拉过一条披帛,挂在肩上,双手抱着胸。

「你说话呀?」自从在永昌伯府住过半个月后,云茹和靖达变得极熟。

「陛下下了海捕文书,全国搜捕你们。你的形貌图挂在盛京城的各个城门口。我担心你不知道,特地赶过来告诉你。」

「噢,你吓死我了。」李云茹松开了抱胸的手,「我还以为云苏或者邓修翼出了什麽事。」

说着李云茹向花厅的椅子上走去,「你坐,上茶。」

卫靖达跟着坐在了李云茹对面,小心地看着她。

「云茹,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每天在这个庄子上,没有什麽事,有时会有云苏来信,说些外面的事情。你看,我都胖了。」

虽然比在教坊司胖了点,可是还是依然瘦。

卫靖达鼓舞了一下自己,说:「如今下了海捕,你进不了城,可以不进宫了。」

李云茹抬眼看着卫靖达,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毫无心机的李云茹了。

经历了家里的事,在教坊司和李云苏一起住了一年,听着李云苏和邓修翼的这种商议,李云茹突然发现自己的妹妹比自己想问题深丶看问题远。而自己仿佛是个傻子般。

三年二月初一前,家里所有大人都知道要出事,连李云苏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命运就似大浪一般,把她从一个锦衣玉食的国公府小姐,推成了一个教坊司的舞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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