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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看看你妹妹?”牧一丛换好衣服转身,见漆洋还在,又开口问。
“漆星,”漆洋想想刚才那一幕,心里不太是滋味,“她这个病就是这样。不好意思。”
幸好衣服厚。
幸好汤水没有泼到牧一丛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幸好……漆星没事。
漆洋的后怕伴随着疲倦,在忙碌之后缓慢升腾。
“她就是这样,一眼看不住就可能出事,要一直有人照顾。”漆洋在床沿坐下,搓了搓脸,“像个傻子。”
牧一丛看他一会儿,重新走到漆洋面前。
“累吗。”他突然问。
漆洋抬起头。
“这么些年。”牧一丛拨拨他的头发,“辛苦了。”
牧一丛为了保护漆星被泼热汤时漆洋没发愣,刚才被牧一丛攥住胳膊逼近时也没发愣,此刻看着逆光挡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听他口吻平淡地问出这两句话,漆洋突然感觉刚才那半碗汤似乎是泼进了他的胸腔,一瞬间湿烫沉重得让他说不出话。
成年人的表达总是隐晦的,这像是一种共同的默契,尤其在面对漆洋的家庭状况,所有的关心一向含蓄又内敛。
邹美竹的表达总出现在被漆星逼到崩溃的爆发后,哭着说儿子我心疼你,哭完依旧我行我素。
刘达蒙对漆洋的照顾和关心,体现在进货一般给漆星送东西、像个老婆婆一样着急漆洋的单身状况,总想着漆洋家里多一个人操持,自己的兄弟就能轻松一些。
在漆洋这漫长的十年里,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第一次,有人这么毫不避讳问他累吗,对他说一句辛苦了。
没有劝解,没有试图站在漆洋的角度给他出谋划策,也不过问他守着这样的漆星,以后打算如何过完这一生。
他像是知道漆洋没有退路,这辈子都不会有更加轻松的选择。
所以他不安慰也不多言,只是帮漆星找医院、借他们房子、送他巧克力,然后在被烫到之后,对漆洋说这么一句,辛苦了。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漆洋忍不住思考。
十年前学生时代那一段微妙的暧昧,在身心或许都没发育完全的时期,那份模糊又朦胧的心思,真的足以支撑到现在,足以让他到现在都对自己保留着好感与喜欢?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漆洋这么想着,就又问出了口。
只是这次的提问有些沙哑。
“说不清。”牧一丛勾起嘴角。
他在那天漆洋请他吃寿司之后,就不再在这种问题上绕弯子,坦然地回答。
“看我帅?”漆洋问。
“你脸皮厚这点确实没变。”牧一丛说。
“不然呢。”漆洋这会儿格外有表达欲,并且决定刨根问底,“我还能有什么让你看上的。以前喜欢我,现在想睡我,不是之前你自己说的话?”
不知道是因为头顶逆向的光线,还是漆洋直白的问话,牧一丛本就黑沉的眼睛,这会儿变得格外幽深,深到让漆洋看出了一抹攻击性。
牧一丛微微俯身,攥着漆洋的下巴与他平视,漆洋转转脖子想甩开,没能成功。
“现在确实想。”他告诉漆洋,“刚在你站在身后给我敷背的时候,我套上你穿过的衣服时,包括你现在质问我的语气、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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