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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宗也本来在办公,收到乔若璎的消息就披好大衣下去。
门前花坛里,两株移栽的红梅绽放,浓烈的红以白雪青山为衬,像水墨画上神来的一笔。更别说红梅旁还站着位乔若璎。
她脸藏在绒绒的帽子下,整个人裹在面包服里,踩一双短靴,正调皮地用鼻尖去嗅枝桠上的红梅。
少女仰起的脸蛋,被薄雪洇出一片晕红,好似这世间天地精华幻化出的精灵。
她鼻尖碰到了梅树的枝桠,枝桠轻颤着,抖了一点雪下来,滑到她脸上、鼻尖。
她鼻尖一痒,险些要“阿嚏”地打个大喷嚏时,一张西装方巾率先盖到她鼻子前,蒋宗也温暖的大掌,也扶住了她后颈。
她松快地打了个大喷嚏,鼻尖嗅闻到方巾上淡淡的雪松香,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泪水。这个喷嚏打得格外令人舒服。
像给小孩儿擤脸似的,他仔细擤了擤她的鼻子,嗓音在这下雪的季节里,低沉得像被蓬松多孔的雪吸收进化了不少,哑声:
“怎么来了不进去,站在这儿挨冻么?”
“在看梅花。”乔若璎指着那两株红梅说。
“你说,我们拿个大梅瓶,剪两条梅枝下来插花,放在你案头,是不是挺好看?”
“可以。”
蒋宗也琢磨着那画面,倒觉得这小姑娘很有情调。
“那我们现在就去?”乔若璎说着,兴致冲冲就想去找剪刀。
她拖开玄关的抽屉,蒋宗也站在她身后。
乔若璎忽而想起这个大忙人,平时周末都要工作,只有晚上睡觉“陪”她一会,兴致就低了三分,但还是体贴道:
“你要去办公就去吧,我一个人来裁也可以。”
蒋宗也握住她肩膀,低声:“今天不办公,专门拿来陪你的。”
“不是说好了吗,带你去私人游泳池玩。”
“哦。”她眼神明亮起来。
蒋宗也这个大忙人,终于有空陪她了?
她不
用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找乐子了?
真好。
找好了园艺剪刀,出到院子,两人一人选一条梅枝来裁。
蒋宗也拿着剪刀,看乔若璎将手架起来,食指和拇指抻开,比在眼前像个裁剪框,不由得好笑。
好似只有跟她在一起,他心中的“宏图大业”才会暂时消失,他也才会在赶路途中,看一看路途的风景,看山,看雪,看朱砂红梅在冰天雪地里绽开。
“我选这枝。”她将选好的指给他看。
“好,就裁这枝。”蒋宗也说。
如果乔若璎知道她眼前这两株枝桠横斜、浓郁芳香的品种是园艺人精心栽植的“台阁朱砂”,像这样树形优美的,一株论十万元,她这剪刀就不会裁剪得这么痛快了。
她裁了一枝后,蒋宗也也选了一枝,她选的那枝小枝分杈,每一杈上都像染了丹砂般,梅花绚烂,花事盛大;
蒋宗也选的那枝孤削如笔,枝干弯绕、虬节,另有一种嶙峋的美。
她将两枝梅都擎在怀里,红梅幽香淡淡,而她吐气如兰,一时不知是她香还是梅花更香。
雪落得更大了,蒋宗也将她的兜帽提起,盖在她脑袋上,两人到展室里选花瓶。
展室里,紫檀木陈柜上摆着名贵花瓶,名目多样,都是真正的古董,时光在花瓶瓷面镌刻了一层岁月的包浆。
乔若璎一眼挑中一只粉彩瓷瓶,刚要把它抱下来,蒋宗也嗓音从背后响起:
“你要拿它来插梅花?”
她回头,疑惑地看他一眼,听他的语气,好像不能用粉瓶来插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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