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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世界之树发散出去的彩虹桥,光脚站立在玉白色的石阶上,银丝长袍扫过一摊鲜血。他叹了口气,略一低头,瀑布般的发丝就从肩后垂落到胸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本体有五年时间被困在意识之海,所以不知不觉间头发已经长了这么长,童昭珩砸吧了一下嘴,心想:如果现实中的冼观也长这样,这也太过美丽了。
他身上一直带着一种神秘的神性,在童昭珩第一次意识到对方身份不寻常时,他感受到了暴怒的神威,在后来他发觉冼观的真实意图时,又体会到了某种宏大的、宿命的救世之情。比如现在,冼观微微垂眸俯视着他,纯真漠然的神情带着一丝悲悯,发丝和衣角在彩虹桥的光华中变得透亮。
但其实,到了后来,当冼观在灯光昏黄的医疗室里粘着他不撒手的时候,当冼观孤独地坐在B4层的藤壶心脏下面,明明身体外形已经完全非人化,但却又显示出了极端真实质朴的人性。也正是因为如此,童昭珩才坚定地相信冼观从头到尾都是人类,而后来他在意识之海中看到的幼时记忆也佐证了这一点。
那就更没有道理让他一个人面对、承受这一切了,童昭珩微微笑着,说:“我准备好了。”
冼观冰凉的手指穿插过他的头发,忽然不着边际地感慨了一句:“好好摸,毛绒绒的。”
“你又在狗塑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童昭珩嘴上这样讲,但还是配合地用脸颊蹭了蹭他手心,“人死了之后会去哪里,你知道吗?如果意识能够永生地活在这样一个地方,会感到很平静吗?还是会无聊困苦到发疯?你有经验,你来说说。”
“我说不好,”冼观淡淡道,“好像很漫长,漫长到每一分钟都怀疑自己下一秒就坚持不住了。但好像又只是弹指一瞬,时间根本没有流逝过,一切都尚未发生。”
童昭珩点点头:“我懂。”
冼观看着他,弯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好神奇。”童昭珩发自肺腑地由衷感叹。
“什么事?”冼观礼貌地问。
“我明明才认识你这么一点时间,却竟然愿意为了你做这么多事,你在我生命中占据的份量非同一般,就像已经认识了你一辈子一样。”
“我懂。”冼观同样这样答道,“时间的比例尺对于每个生物而言都是客观的,但主观尺度却大不相同,对吧?有些人晃觉十年如一日,回味起来尽是乏善可陈的经历,但有时候,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小时,甚至只是四目相对的八秒钟,却被永恒铭记,无限拉长。”
“对,还有这个。”童昭珩笑起来,“我总是什么还没说,你就已经把连我自己还不知如何措辞的话全部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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