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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当他这样默不作声地抬眼望人时, 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瞳仁里仿佛盛着一汪清澈见底、却又让人看不真切的泉水, 无辜中透着不自知的蛊惑。
两人之间空气凝滞了片刻。鬼使神差地, 白誉沉默着,却见江昭生忽然眨了眨眼, 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弧度,轻声问道:
“你不是......阳/痿吗?”
白誉:“......”
方才还在扮演“邪魅狂狷”的男人动作一僵, 欲盖弥彰地扶了扶金丝眼镜架,镜片后的目光游移了一瞬:
“我跟你辟谣过很多次了, 那只是个避免被骚扰的说法。”
如果是换了商宴或是其他那些混账, 江昭生绝不会开这种玩笑——对方多半会就势兴奋起来,用更露骨的“要不你亲自试试?”之类的话反问。
但白誉不同,他是江昭生认识的Alpha里, 为数不多把“斯文”刻在表面、甚至装得有些过火的人, 书卷气浓到时常让江昭生觉得自己都比对方更像个流氓。
他们相识于沈启明的势力之外。当年在地下拳场, 刀疤师傅按着江昭生的肩膀,把他推进一间充斥着消毒水味的屋子时, 压低声音告诫他:
“在这里你能跟任何人翻脸,唯独白医生不行。多少兄弟的后半辈子,都指望着他这双手。”
还没等师傅介绍, 屋里正看书的人就头也不抬地发出一声夸张哀叹,把书“啪”地合上,颇有气势地宣布:
“我都说了,我、阳、痿。”
“......”
江昭生当时愣在原地,摸了摸鼻子,犹豫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接话:
“那......祝您早日康复?”
后来白誉才无奈地解释,总有人为了笼络他这位技术高超的“散人”,变着法地往他这儿塞Omega,美其名曰“相亲”。他那日没戴眼镜,只瞥见一个肤色白皙、身形清瘦的年轻人被推进来,恍惚间还以为又是哪个势力送来的“美人计”,才口不择言。
从沈启明掌心逃脱后的这些年,白誉是少数还与他保持联系旧人。江昭生早已摸透这人嘴上刻薄、实则极要面子的性格,“霸王餐”吃了一回又一回,似乎也不差这一次。
“谢了,”他捋了捋额前汗湿的碎发,声音还带着些许虚软,“先欠着,回头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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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要弯腰去抬地上不省人事的秦屹川。
白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肘:
“打住。我只答应让你欠江晚的人情,可没说要免费替你照顾野男人。”
“他不是我男人,”江昭生蹙眉,费力地拖拽着秦屹川沉重的身躯,语气认真带着执拗,“他是个麻烦,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会把我炸上天。”
“江昭生......”白誉简直要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笑,趁对方无力反抗,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他潮湿的脸颊——“你跟我这儿装什么人工智能呢,死人机。”
最终还是认命地撸起袖子,帮他一起将昏迷的Alpha搬进客房安置。
胡乱套了件宽松的开衫,江昭生叼着一根黑色皮筋,拿着一卷厚厚的白色稿纸回到客厅。白誉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商宴送来的那个扎着丝带的精致礼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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